安酒很满意。
她把两个东西装进兜里,把橙子交给对方,“要是下次还有水果我再来找你。”
“下次?”大胡子男人音调怪异的重复,他粗粗打量安酒罩在衣服下的躯体,吧唧了下嘴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安酒毫不在意,把双手揣进兜里,摸了下硬邦邦的牛皮纸和玻璃罐头,也快速离开这里。
天半黑,44楼点起了微弱灯光,走廊中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还不肯走,等着最后一波可能交换东西的人来。
44楼的路线和48楼相差无几,最多的就是十字交叉的路。
看着不远处迎面走来的人,安酒的手指蜷缩了下,强忍住摸兜的动作,暗中观察对方的神色。
她尽量使自己的行为自然,免得被对方看出自己兜里有东西——等等,她为什么不把东西放在空间里?!
安酒脚下停顿一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双手揣兜,触碰的瞬间把馒头和罐头扔到空间里。
这时对面的人突然扭头向右看了过去,像被吓一跳似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迫不及待离开。
这一异样情况使安酒警铃大作——拐角里藏着人!
很可能是当时大胡子男人和溥淮说话的时候声音过大,被有心人听到了,在这里蹲她。
环视四周,安酒当机立断走另一条路,尽量无声地小跑。
从小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中,使她潜意识认为周围是安全的,蜂巢里的管制是全面的,但其实并不是这样,曾经的世界中遇事找警察,在这里,她只见过管理员和守卫。
一个负责收房租,另一个负责看大门,没有专门来保证楼内安全问题的存在。
安酒在走廊中疾驰,一路直奔电梯,按下按键电梯向上升起,探头看到平台尽头没有追上来的人,激烈跳动的心才稍稍平息。
48楼的灯光更暗,平台空空荡荡,电梯停稳的吱嘎声传出很远,安酒不敢停留,脚步又轻又急地往家里赶。
当在尽头处看到安奶奶熟悉的脸时,两人俱是大大松了口气。
回家就安全了。
关门、上锁、拉帘子,一气呵成。
“怎么回来这么晚?”安奶奶担忧道,“难道遇到事了?”
安酒不想让她多想便矢口否认,“我兜里有吃的,怕被人盯上故意绕了几个弯,所以才回来晚了。”
她借着掏兜的动作从空间里取出牛皮纸包和罐头。
“这是……”安奶奶拿起罐头,眯着眼睛对着外面的光转圈的看,惊叹道,“肉罐头?!”
安酒点头,“还有这个。”
她掌心摊开的牛皮纸上,放着一个圆溜溜的大馒头,足够两个人吃了。
安酒从掰成四份,拿过罐头倒翻过来,用掌根用力拍打两下,这样再拧就十分轻松。
开盖子的同时,有股浓郁的肉香味扑面而来。
安酒和安奶奶同时深深呼吸,想吃肉的欲、望达到顶峰。
从桶里拿出碗筷,两人坐在床边,中间放着馒头和肉,这一幕,竟有种过年的幸福感。
身体也在此刻爆发出对肉食的深深渴望。
几乎是怀着朝圣的心,安酒虔诚地夹起一块带着肥膘的肉块,那颤颤巍巍的样子,看得她口舌生津,眼睛都直了。
在仅剩的理智支配下,她把这块肉夹进奶奶碗里。
“吃吧,里面还有很多。”
安奶奶理智想拒绝,身体却快她一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肉已经塞进嘴里,浓郁的汤汁,肥而不腻的油脂在口中爆发的瞬间,她眼眶红了。
够软!够烂!
舌面轻轻一抿,整块肉都散开,继而满口都是肉的香味!
再配上一口硬邦邦的馒头,面香、肉香杂糅在一起,这才叫饭!
安奶奶所剩无几的理智更是丢到了爪哇国,一口馒头一口肉,大口咀嚼,吃得喷香。
安酒也无法控制自己,人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满脑子只有一个字,吃。
小小一罐头的肉转眼就被夹完,只剩下粘稠浓郁的汤汁,安酒把馒头掰成小块,蘸着汤吃了两口就强行停下来。
她重新拧好盖子,和剩下的半个馒头一起放进桶里的碗中。
看她做完这些,安奶奶才突然从诱人的肉香中清醒过来,一时间悔不当初。
她支支吾吾地说:“我、这这、一时……”
安酒吃得心满意足,双手放在脑后躺倒在被子上,享受难得的饱腹感。
见奶奶局促不安,她开口劝说:“是我拿回来的东西太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奶奶你别有负担,我放在桶里的东西你留着这几天吃,别舍不得。”
安酒知道自己留下的东西太少,可她空间里已经没有其他能交换的东西——武器是她用来防身的。如果她现在不吃点东西,又怎么能保证去了异世界能有力气逃命?而且自己吃独食,让奶奶在旁边看着,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东西只有这么点,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为了减少能量消耗,两人干脆躺在床上睡觉。
夜晚的荒原是寒凉的,风穿过窗户框,打透薄薄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