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溜须拍马的功夫,把曹安宁捧的有些上头,连连发出满意的“嗯嗯”声。
陈晓所住的地方,院子其实不大,几乎进来就能一眼看清全貌。
然而,曹吉祥却刻意在周围打着转,一边迎合陈晓的夸奖,目光则似有若无的打量周围情况,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只是一圈下来,什么都没找到。
怕陈晓看出异常,他只能换了个话题:“陈晓,这北院你住的可还习惯?”
“昨日刮了大风,睡觉没冷着你吧?”
陈晓抓抓脑袋:“多谢公公牵挂,床踏温暖,昨日熟睡一夜到天明,不觉寒凉。”
他哪里听不出曹安宁的试探之意?
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可是他对陈晓的怀疑却是根深蒂固。
今日若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以后肯定还会暗中搞事情。
为了日后生活自在,陈晓也在暗自盘算着,院里要不要多添一棵桂花树。
两个人各怀心思,曹安宁旁敲侧击,陈晓回答的滴水不漏,最终一无所获。
他今日是受了孔顺的旨意,带着探听魏忠和小六子的下落而来,不可空手而归。
实在有些急眼了,他才开门见:
“小陈子,你最近是否和张太妃宫里的太监魏忠发生矛盾了?”
提到魏忠,他死死盯着陈晓,生怕注意到他半点情绪变化。
能问出这种话,也在陈晓的意料之中。
纸包不住火,那个想杀他的小六子身手不错,肯肯定是孔顺看中的人才。
他恐怕要比魏忠更有价值,一夜失踪,自然会想着法子来探探情况。
素来没有交集的曹安宁今天跑过来献殷勤,足以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这个曹安宁对宫女失踪一事肯定也有涉足,此行就是为了探听魏忠和小六子的下落。
他沉默了片刻,故作生气道:
“曹公公,那个魏忠是不是跟您告状了?”
“说句不好听的,所以我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陈晓胸膛起伏,情绪逐渐激动。
曹安宁连忙安抚着他:“先别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详细道来。”
陈晓顺着顺气,哼哼道:“倒不是我生气,主要是那狗东西一把年纪,做事竟如此下流无耻,我替手下两个丫头感到不值。”
“为了一千两银子,居然诬陷春香、玉兰弄脏他的衣服。
那可是一千两啊,您是宫里的老人,也知这一千两的含金量,两个年轻普通的小宫女哪掏得出来?”
“结果魏忠就嚷嚷着要把她们送去青楼,卖身还债。”
陈晓胸膛昼夜起伏,喘着粗气,将愤怒演得淋漓尽致。
但凡这个世界有表演奖,他高低得是个奥斯卡影帝。
青楼!
曹安宁心瞬间紧绷起来,神情明显有些心虚。
这个蠢货,那些事情是能摆在台面上说的东西吗?
他心里暗恨,却没注意到陈晓正仔细观察他的情绪,每一步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不服气去找魏忠理论要人,想着他地位比我高,便借皇后娘娘和公公您的排面给自己涨涨气势。
谁知道,他根本不吃这一套,甚至还说些关于您的贬低轻视之言。
说什么提鞋都不配,还有……”
陈晓缩缩脖子,声音故意放弱了几分,观察他的神色。
“还有什么!”曹安宁咬着牙关面色阴沉。
“曹公公,那些污言秽语耳不听为净,还是不要自寻烦恼吧。”
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曹安宁怎能善罢甘休?
他和魏忠一样,都是孔顺的干儿子,却不将对方认作兄弟。
孔顺势力虽大,可谁都想在他手里分一杯羹,借着势力往上爬。
说是兄弟,倒不如说是竞争对手。
要不是孔顺开口,又担心买卖宫女的秘密被发现,他压根就不会操心他的行踪死活。
自己拉下脸来寻他的踪迹,结果那个老东西在暗地里蛐蛐他?
忍不了一点!
从小弱弱道:“真的要说吗?”
“让你说就说!”
有这句话,陈晓就直接放飞自我。
“他说,您不过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靠着捧孔顺的臭脚才爬了上去,否则连扫地都不配。”
“还说,他伺候太妃,地位要比您高,您就算在面前还得恭恭敬敬给他行礼,根本不带怕的。”
“又说……”
借“魏忠”的口,陈晓直接放飞自我,对着曹安宁一顿爽骂。
关键是,对方还拿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混账,你!”
他总觉得,陈晓这不是在传达别人的话,更像是在吐露心声。
“公公,这都是魏忠说的,我都说了不让您听,您看听了又生气……”
陈晓委屈的别过脑袋,搞的曹安宁憋着一腔怒火又不知如何发泄。
他紧握拳头,无能狂怒的砸了一下空气。
不知他现在对“魏忠”是个怎么样的态度,只是那阴云密布的脸,隐隐透着几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