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有时候很神奇,当一件事要来的时候,契机也真的如人所愿,有的人归结为命运的安排。
叶广礼答应了张磊的恳求,去法国把女儿叫回来,他相信张磊的话,公司的召唤,或者是某种特别的理由,会激起叶子楣内心的责任感,她内心的那种与生俱来的担当会击败人世间的小恩小爱。
叶广礼不得不佩服这年轻人的眼光,他自己的女儿,他太了解,所以当初子楣向他保证,给她五年时间,她一定回来继承家业,并且还会带来更优秀的张磊,他当然相信。
可是现在,一切都打破了原来的计划。
这时候,叶子楣回来的理由好像老天安排好一样,接踵而至。
张磊走了不长时间,公司股票严重下滑,受海湾战争的影响,他们公司最大的阿富汗玉石供应商宣布破产,公司目前处于急于寻找新的原材料供应地。
随着全球对钻石的热衷,好多商家又把目光投到了南非,当然想在全球站稳脚跟,必须开通南非这条通道。
公司明显分成两派,当年和叶广礼一起打拼的兄弟唐彪,也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对董事长的位置已经窥探已久,他的儿子唐一杰在产品开发部做的风生水起,公司元老级别的人已经流露出对唐一杰的欣赏,叶广礼知道,开辟非洲这条通道,就掌握了公司的命脉,如果这次机会给了唐彪父子,也是给了他们翻身的时机。
“楣楣,老爸需要你出山的时候了。”叶广礼自言自语道。
一架飞机落在了法国戴高乐国际机场,叶广礼走下了扶梯,这次,即使没有张磊的嘱托,面对公司的严峻时期,叶子楣必须回去担此重任。
叶子楣这段时间发现张磊从美国回来,经常坐在那里沉思,有时候叫他都听不见,并且装修湖边别墅也不那样积极了,问他,就说累了。
“磊,你这样是不是人们说的恐婚症?”看着张磊有些憔悴的脸,叶子楣关心地问道。
“也许吧!我们是不是仓促了点。”张磊一改往日的积极,竟然说起了这样的话。
“你,难道后悔了。”听到张磊说这样的话,叶子楣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话锋一转。
“你这样的心理好多即将结婚的年轻人都有,我们这周末去度假好吗?”
“不了,这段时间好多工作等着我。”张磊语气平淡地回答。
“对了,你看我们房子里应该选哪种家具,这几天他们催呢!”说着子楣拿出白天装修公司给他们的家具图,递到了张磊的面前。
“对不起,子楣,这段时间我有些累,需要自己静静。”
说完,张磊起身回到了书房,留下一脸不解的叶子楣,从认识到现在,她眼中的张磊永远是那样充满活力,积极阳光,特别是对这栋新房子,曾经通宵达旦设计图纸,今天这是怎么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叶子楣收拾了一下情绪,打开了房门。
“爸,您怎么来了?”门口站着一脸愁容的叶广礼。
吃完晚饭,张磊借口公司加班,离开了住所,他把时间留给了父女俩,他相信叶广礼能说服子楣,只是时间的问题。
“爸,您说什么,派我去南非?开什么玩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子楣听完,连连摇头。
“我也不想,公司出现这么大的变故,老爸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那就让唐一杰去呗!他也有这个能力。”
叶子楣和唐一杰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世交,对彼此也都了解。
“他是有这个能力,但你没发现他们父子想代替爸爸董事长的野心”
“你们这几年的较量,他哪是爸爸您的对手。”
“爸爸老了,我们这代已经谢幕,别忘了,他有个优秀的儿子,你甘心爸爸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相让他人吗?”
“不至于吧!”子楣此时轻松地笑了一下,但她的内心已经起了波澜。
“这次南非市场的开辟,就等于集团把重点转移到非洲,重大经济项目投资都发生了变化,那里的客户需要培养,将来这批客户谁发展起来就是谁的后备力量,这里面的利弊你应该知道……”
“不行,我和张磊已经规划了我们的未来,我不能答应您,爸爸。”叶子楣痛苦地埋下了头。
“那好吧!实在不行,老爸亲自出马,公司的事只能重新开理事会,让你妈重新回到公司。”
“那怎么行,您这么大年龄,还要去非洲,不可以,还有妈妈,她已经离开公司十多年了,身体还不好,不可以……”子楣已经完全代入到叶广礼的设计里面。
她哭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艰难地问了句。
“去几年?”
“至少三年。”
“三年,太长了……”
长夜漫漫,叶子楣彻夜难眠,看着身旁空空的床铺,张磊一夜未归。
一边是爸爸辛苦打下的江山,一边是深爱的男人,怎么办?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满脸沧桑的父亲,周围是非洲黑人旷工的指责,而隐退多年,过惯了清闲日子的妈妈,还要走进她最讨厌的会客厅……
此时,叶子楣心痛得难以言表,不能,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