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稳了。”随着低沉的声音,摩托车开走了。
一样的山路,一样的人,子君打破了僵局,若有所思地说:“你来过我们村吗?这条路走过吗?”
“没。”又是简短地回答。家树此时好笑起来,心想,“哼!还套我,老子可不能上当!”
两人又沉默了,只听到摩托车突突的声音。家树的脑中不断响起老刘头的话,种种疑问在脑中响起,她究竟和那个金名什么关系?那次逃走与这个金名有关吗?为什么又回来呢?
想起刚才老刘头的话语,烦躁的家树不禁加大了油门,差点把子君甩了出去。
柳庄,子君开始承担起家傲媳妇的身份,过起了普通人的日子。
霍老三总体来说,比李老倔善道得多,也许是受花儿死的影响,他们没有给子君出难题,只要求媳妇好好照顾家傲就够了,希望家傲的病赶紧好起来。
做父母都这样,对孩子始终是充满信心的,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们也在等待奇迹。
晚上睡觉的时候,虽然也听到霍老三媳妇的嘟囔声,但没做过太过分的事情,子君很欣慰。她的丈夫家傲,整天只知道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眼光迷茫,一整天坐在一个地方出神,有时也犯病,偶尔的还抓打几下子君,但子君脾气很好,始终忍着。
老的老,病的病,又受这样的打击,自己受点委屈算什么,就当替阿爸赎罪。子君想到这,所有的委屈都咽下去了。
看见家傲,子君立刻想到死去的花儿,也许她和自己一样,虽然哥哥傻,但不会嫌弃,永远爱着哥哥。
想到自己的哥哥,子君越来越心疼家傲了,她好像把对傻蛋的爱都转移到了眼前这个可怜人身上了。霍老三两口子看在眼里,知足地说:“唉!一定是花儿附体来照顾哥哥来了。”
家树呢!自从上回接子君回来,始终没照过面,子君偶尔透过隔断墙听到一两句说话声,但始终没见过。不见更好,省着心堵,她这样想。
听霍老三两口子道家常,子君初步了解了这个小叔子大概,高考后死活不复习,气得霍老四追着打,说什么自己干大事业,一定也能闯出名堂。这不,靠着一个同学的父亲,说是什么行长,贷了几万块贷款,搞什么山货加工批发一条龙的有限公司,自己任总经理。
难怪霍老二整天唉声叹气,“这败家子啊!好几万块钱,要是赔了,倾家荡产也不够啊!还得坐监狱,怎么办啊!”但说归说,他拿这个儿子没办法。
看着老两口说起家树的样子,好像很幸运家傲的省心。是啊!倒不至于倾家荡产,山里人就满足了。
家树的霸县农产品加工有限公司成立了,靠着几个同学的关系,家树还真的像那么一回事,在村头承包了几亩地,盖了厂房,自己任命为总经理。先雇了村里的几个后生和婆娘,开始手工做起,起早爬半夜的,很是辛苦。
子君就这样在霍老三家熬着,慢慢的,家傲也接受他了,开始让子君穿衣服,洗头,端饭了。霍老三何乐不为,轻松了许多。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子君看着灯光,陷入久久的沉思,她把回忆金名当做了每天的功课,北京的一切,包括金名的每句话,她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了。
有时子君会不自觉地笑起来,一定是又想到了和金名幸福的时刻,丈夫酣睡的呼噜声,又把她拽回到现实。有时子君会默默地流泪,她为自己的处境而难过,听着别人谈论上大学,她知道,自己的梦已经结束了。
灯光就这样亮着,子君的心却越来越黯淡了下来。
家树这几天很忙,厂里进了一批机器,虽然请了技术员,但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他还是不放心。
半夜了,家树才刚从公司回来。
透过低矮的围墙,家树看见哥哥屋的灯还在亮着,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凝视着那个窗户良久。
这个所谓的嫂子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现在怎么样了呢?与其说自己很忙,倒不如说是自己在躲避着她。
家树不知道,他在怕什么?这段时间,他会不经意地想起这个人来,想看看她在做什么?是在照顾家傲吗?还是在伤感着自己的命运呢?
子君屋里的灯灭了,家树沉重地推开了自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