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晚慈是女将中最豪放的一个,说豪放也不尽然,她的性子跟男子没什么区别。
在外人看来,她粗鲁、易怒又刚愎自用,但将士们都知道酆将军其实是一个面冷心善、重情重义的姑娘。
酆府自祖上就人丁稀少,家境殷实但名望已经大不如前了,经商世家逐渐没落。商业的不稳定性是众所周知的,而酆渡又没有经商头脑,他一直致力于从军从政。只可惜自已科考并不成功,自学成才却无用武之地。
酆渡一直希望有个儿子接过自已的梦想,子承父业以另一种方式被理解,可惜他的三个孩子都是女儿。
酆晚慈作为大女儿自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她的童年只有身心俱疲的痛苦,妹妹们就因为受不了“酷刑”双双离家出走了。
酆渡有一个正妻、酆晚慈的生母薛沛沛和三个小妾,但都没再给府里生下一儿半女,究其根本还是他的原因,因此酆晚慈成了酆府仅有的孩子。
薛沛沛是个并不普通的女子,彪悍但不失温柔,在夫家是最厉害的存在。为了不让女儿孤单,她写信回娘家把两个侄子接到了酆府给她作伴。除了教育孩子,府里所有事酆渡都听她的。
两个表弟的到来打破了酆府的和平,久违的暗潮逐渐翻涌,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复杂。
酆渡对三人进行严厉的指导,文武双全的一家之主偏执又自以为是,只有薛家两个小子兴致勃勃。
每一日酆晚慈都有做不完的训练,受伤了没人心疼,考核不通过还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餐桌上,她听得最多的就是父亲发自内心的对侄子们的夸耀,却极力贬低自已的亲生女儿,母亲好几次都跟父亲大吵了起来。
久而久之,酆府的所有都成了压在她心里的一把无形的重锤,她不理解父亲的强势和漠视。
酆晚慈学会了化悲愤为动力,她要通过自已的努力离开这个无爱的家。
为了让酆家恢复往日的荣耀,酆渡把年幼的女儿送进了军营。
有过坚实基础的酆晚慈很快在朝堂中崭露头角,“酆”姓上了将臣贵族的交友榜,酆府也开始了春日的复苏。
虽然重男轻女在北境并不普遍,但他恰巧就是那少数中的一员,酆府的家业只能传给男丁的想法根深蒂固,酆晚慈的丈夫必须是赘婿。
廉家是鲁岩城新兴的一个士族,因为都是商贾出身跻身朝堂,与酆家是一文一武,两家的联姻确实门当户对。
小辈的相见是偶然的,廉攀和酆晚慈对廉酆两家联姻一事事先并不知情。
和父辈纯利益的婚姻不同,酆晚慈因一首《落花》对廉攀一见钟情。
廉攀触景生意赋诗之时身边青年才俊不少,在人群中是属于中下水平,也就样貌稍许出色,她偏偏看上了那个文不及武的他。
走在阴云下的后花园,廉攀触景生情即兴赋诗一首。彼时酆晚慈正在处理伤口,被动人的声音吸引的她忘记了动作。
廉攀是被酆府的下人带到后花园的,见到酆晚慈的那一瞬他就知道了父亲的意思。看酆家小姐的惊诧程度,廉攀心下了然,向她点头示意扭头离开了,带着无所谓还有不明显的疏离。
廉攀一心只想在战场上实现守卫家国的抱负,生死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并不在意自已的妻子会是谁,成家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可当他真的遇见一个姑娘时,心中陌生的情愫让他第一次开始害怕死亡。
廉家祖上都是对北境忠心耿耿的武将,但却因王上的猜忌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廉攀任性地选择了从军,他成了百年后廉家反抗祖训的第一人,与酆晚慈的订婚是父亲廉乐谈的妥协。
与岑萱的相遇并不美好,那是个糟糕的大雨天,带兵镇压暴动总伴随着伤亡。他出手也是逼不得已,一时的恻隐之心让廉攀不慎中箭,救下他的人正是亟医馆的掌柜兼大夫岑萱。
岑亟死后岑家遭遇了仇家的报复,家道中落的岑家人四散分离。岑亟的追随者们将他的死归在那道圣旨和昏君上,一群人在五年后自成民军反抗,为首的居然是岑家的窝囊废岑燊。
岑家人普遍命短,因为那能随着血脉传给子嗣的血毒。岑萱为此幼年就前往百花谷求学,与家人除了书信来往已有十年未见,得到噩耗时她正好完成修行回家探亲,还来不及悲伤就加入救治的队列。
岑萱从来不喜争斗,她天真地以为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但岑家从五百年前就已经不能脱身了。
岑家只有家主清楚这个使命,因为家主即“传人”——初代引路人的传承者,但岑家守护这个秘密几百年,从未有人真正得到传承。
岑燊大智若愚蛰伏多年,没人知道他才是岑家真正的领导者。岑亟参军培养自已的势力,在保护好单纯的妹妹的同时,默默地为大哥成为真正的“引路人”开路。
“引路人”是与“得神女者得天下”一同出世的,只是后者有“圣女”的传说无数,世人很快就忽略了前者的存在,芸生大陆流传下来的赠言成了“得圣女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