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在空旷幽深的异界待了许久,他看见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画面:苍棋、朝羽、百灵,还有曦棂……和在巴萨岭看见的幻境一样,这些都是发生在上古时期的事情。他不知在这诡异的地方为何能看到这些,但似乎他只是意识被吸引着前进。
还未消化完所见所闻,夜阑就发现自己走到了尽头,光门外应该是一个更广阔的空间。当他一步步靠近门时,警觉性告诉他前边有危险,但一种更强大的趋向力让他不得不前进。
朝羽正把心绪放在与他相当却不同的神力上,一股属于他的神力的感应拉扯着他的神魂。夜阑刚走出光门口,就与忽然回头的朝羽撞上。二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其诡异的氛围令蹲在一旁的雷狼目瞪口呆。
“你……是朝羽?”切切实实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夜阑愣在了原地,但理智告诉他他是另一个自己并不陌生的人。
“还真是你的转世,模样根本没变化啊!不过,他认识你是因为你们之间特殊的感应?”因为朝羽一言不发,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雷狼只好开口,毕竟他这么多年都是自娱自乐的。
“话太多了!”睥睨了雷狼一眼,他抬手就将夜阑吸了过来,看着他十分嫌弃。“这就是余第十一次转世?真是越来越弱了!每一次的下场都如此凄惨,今日就让余代替你活下去吧……”
“你,在说什么?”朝羽用的是灵魂传音,只有与他同一神魂的夜阑能听到,夜阑皱着眉却完全不知道朝羽在说什么。
“你可是余的转世,当年在三界只有别人跪你的份,给余争气点!”忽然脑子一阵刺痛,夜阑承受不住即将跪倒在地时却被朝羽一把提起。
夜阑眼神呆滞空洞,他只感觉一股电感传入脑海。伴随着冲击带来的剧痛,夜阑只知道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看着这残忍的一幕,雷狼对朝羽更忌惮了,不管怎样都不能与之为敌。对“自己”都能下此狠手之人,对待敌人又岂会心慈手软?但他可不是会担心被抽取神力的夜阑的人,待朝羽结束后他就自由了。
“你怎么停下了?吸取神力结束了?”朝羽站在一边,触碰着夜阑心脏的手突然没了动作,雷狼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余居然不能夺取他的身体,就连神力都吸收不了,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到底是因为什么?”朝羽愤愤地想,他没回答雷狼的话,只是再次伸手准备重来一次,可还是失败了。
“尔等是异界之人,本不该出现在此处,你们能安分地待在这里吗?”同样狂傲的清脆的声响出现在封印之地上空,熟悉的声线吸引了朝羽的视线。
朝羽看到了一个日思夜想的身影,无论内心的情感记忆等被如何模糊变化,只有她从未改变过。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段祭羽的记忆,但恶之魂的影响令他对一切都感觉索然无味,因此并不会想要做些什么去阻止,唯有作为他逆鳞的她没人敢触碰,即使是宇宙规则。
对内心被影响,朝羽并非无可奈何。若是触碰到他的逆鳞,不管是谁,也不论是宇宙哪个角落或任何空间,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为卿卿复仇!
“你是谁,为何能进来?”雷狼没有理她的问话,他不是最惊讶的那个,但却是最疑惑的,他从不知道人类有如此厉害的人存在。
“卿卿……”朝羽看着神女化的林轻绵一脸受伤,但他很快就看出了林轻绵失去了所有记忆。
“余,名唤曦棂,乃蓬莱神女。”她并非心中装满大爱的灵舞神女,也不是失忆的锦殊或林轻绵,而是一个除责任再无情感的上古神姬,神女回归冷冰冰的再无任何记忆。“这个人,你要杀他吗?”
“他即是余,余只是在夺回自己的东西。”朝羽面无表情,她是她又不是她,但不论是记忆中还是虚无缥缈的梦境里,他都已经见过她无数次了。
“你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她一看就是阻止我们出去的人,你神力吸收的到底怎么样了?”雷狼真的搞不清眼下的局势,他只是想出去,有这么难吗?
“失败了。”朝羽这三字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即使过程和结局都不一样,经历了这么多次他都未尝失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了?
“你说什么?”雷狼瞪大眼珠盯着朝羽,气得都化成狼形了,他“嗷呜”几声表示不满和愤怒。“你一句话就让我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既然你压根不想出去,那我就自己想办法。”
雷狼早就做好失败的准备,在出现他人的神力时,一切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和朝羽认识几百年了,他的性格从未像如今这般起伏不定,原本希望他真的可以带自己离开,如今看来是自己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