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殊将夜阑的脸轻轻掰正,看着他斑驳的脸认真地开口,漂亮脸上的浅笑任人见了都心花怒放。夜阑想要再次别过脸去,但他刚许下“永远看着她”的愿望,一诺千金的他强忍着难为情与她对视着。
“我们还有以后,我陪着你。”锦殊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许下便是永远。他们的额头轻轻相碰,锦殊下一瞬却立即退开,夜阑愣愣地回味着她的话。
“你……”锦殊惊喜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的眼里满是喜爱和恋慕,夜阑的疑惑更深了。“你的眼睛真漂亮!”
“你喜欢就好。”他想起了幼时与林轻绵的第一次相见,那时的她也是如此耀眼。夜阑近乎贪恋地看着锦殊,漆黑的眼底满是温柔和缱绻。
夜阑安安静静地让锦殊擦完了脸,后知后觉才发现身上一片清爽,一想就知道是锦殊帮他擦拭了身体。这已经是他今日不知第几次脸红了,夜阑感觉自己在面对林轻绵时总是无措又无“底线”。
“人皮面具总归是有害的,你若是介意,我帮你想想办法。”锦殊多少能理解夜阑的心情,在心爱之人面前自卑是每对有情人的通病,锦殊从不怀疑夜阑对她的感情。
“能有办法吗?”夜阑知道自己的脸伤得很深,压根就没法治疗,只能通过面具或是其他方式遮掩。
“修复不行,但可以修饰,把自己交给我就行。”锦殊往夜阑身边靠了靠,希望能多给他些安全感。从二人重逢第一面锦殊就知道,夜阑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之人,至少在她面前是如此。
“我从来都是你的。”夜阑的情话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二人面面相觑都闹了个大红脸,各自撇开头不敢看对方一眼。“今日太晚了,我们改日吧。”
“好。”二人在这暧昧而温暖的环境中很快就睡着了,夜阑因身受重伤以及林轻绵在身边,他的警惕性下降了,锦殊虽然时刻警惕着但还是忍不住昏睡了过去。
在这幽暗偏僻的荒院,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迅速包围了过来,最终停在了环抱而眠的少年少女面前。为首的男子表情严肃,他右手轻挥,身后就蹿出几人,在他的示意下准备绑走他们。
在千钧一发之际,几个黑面具人破窗而入,郊外的一处荒废之地战斗一触即发,一场激烈的战斗无声展开。万籁俱寂的深夜,双方对峙,气势如虹。屋内刀枪剑戟、寒光阵阵,激烈而迅猛的打斗声不绝于耳。
“主子!夫人!”陈栩翊拿出药瓶在二人鼻下挥了挥,然后轻声呼喊着二人,但却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最后的胜者是黑面具人,他们势均力敌,但黑衣人在默契和计谋上明显不敌黑面具人。黑衣人所放的迷烟是南越的特色,他们对此并无研究,看来夜阑和林轻绵得好久才能醒了,曼珠沙华只得守在暗中护卫左右。
在曼珠沙华的警戒范围外,黎瀚之目光幽深地望着院落,锦殊的秘密似乎不少啊!他深深叹了口气,眼神突然变犀利,阴郁的神色占据了温文尔雅。这种变化转瞬即逝,黎瀚之很快恢复了清明的双眼,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方才发生了什么。
“圣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黑衣人一个个跪在窦云初面前,其中一人有些担忧地开口,只有完成任务才能救他们的族人。
“回去重整旗鼓,我们要让他们主动送上门来。”窦云初黑着一张脸沉声道,一道殷红的鲜血自嘴角流出。
“圣子,您——”费峥闻关心地上前问候,却被窦云初一巴掌拍到地上,一口血染红了面前的石块。
“你还敢说!我是不是有说过不要把你的‘自以为是’放在我面前?”窦云初在被夜阑击中后受了严重的内伤,在危急之际是费峥闻出手救了他。
“圣子,我只是想要帮忙。”夜阑因为他的偷袭身受重伤,但窦云初在夜阑面前逐渐失去招架之力,费峥闻若不出手圣子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我和夜阑一对一的战斗,哪儿轮得到你插手?”让人气愤的是,夜阑并未对他下杀手,内伤只是窦云初太过急功近利导致的。
“属下只是为了我族的兴盛和未来,几百年来的诅咒让天狼族人受尽苦楚,这次机会对我们是有多重要圣子最清楚不过,你若出了事我们该如何和族长交代?”费峥闻苦口婆心,他们已经再也不想过等死的生活。
“滚回去受罚,这段时间我不想看到你!”窦云初吞了颗茯麦反生丹,捂着胸口瞥了费峥闻一眼。费峥闻说得没错,但窦云初不喜欢他人干涉自己。
一场充满喧嚣的硝烟之战终于在夜半之时落幕,世间再次隐入静谧无声的黑夜里,众人都在疲累中进入安稳的深度睡眠中。
迷药的药性已过,夜阑和锦殊悠悠醒来。他们半眯着睡眼朦胧的双眼将对方抱紧了些,又重新陷入了暖和而温馨的睡梦中,殊不知这是他们最后一个美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