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商初,杨玉笛近日回了侯府小住,兄长难得休息几日,三人自小关系就不错,于是她写信邀林轻绵前来小聚。也是闲来无事,林轻绵想着趁此机会出去走走。
自小侯爷和夫人就待林轻绵不错,她打算带酒儿回去看看。只不过最近的天总阴晴不定,况且去靖安侯府肯定是要待几天的,酒儿决定留下看着院里的草药。
林轻绵倒是没意见,虽然喜欢独来独往,但不可否认,身边多一人帮忙做事会轻松很多。收拾好,她就带着云萝出发了。
云萝今日略显焦躁,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路上都在神游,林轻绵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她忙道歉并表示不会再发呆了,林轻绵摸了摸她的手腕,见她确实没什么事便闭上眼休息去了。
远远地,杨玉笛就在门口迎接,身旁站着一男子,身形高挑,姿容俊美。杨玉笛挥着手臂笑得灿烂,杨玉昇小心扶着防止她摔倒,即便怀孕了杨玉笛也不改活泼好动的性子。云萝领着林轻绵下了车,她恭敬地行完礼便站在小姐身后,低垂着头,小脸却红红的。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侯府,落座后林轻绵悄悄替杨玉笛把了脉,发现她身体恢复得不错也放了心。杨玉笛对于好友的到来很高兴,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身上的变化,有忧愁但更多的是幸福,孕妇心情起伏大也是正常的。
“云萝姑娘?怎么坐在这里发呆?”杨玉昇待了一会儿便将空间留给她们,出来便见云萝魂不守舍的样子。
“见过杨副将。”云萝欠身行礼,言语有些慌乱。“奴婢方才只是在想事情。”
“那有解决的方法了吗?”普通的客套话,在杨玉昇温柔的语气中竟让人觉得被关心了。
“啊……我得再想想。”云萝不善于撒谎,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杨玉昇是知礼的人,他不会过问太多,只是笑笑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会赏画吗?”他走向云萝,在三尺外停住。“如果无事的话,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云萝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虽然跟着小姐一起读书写字,但却一点都不擅长。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杨玉昇就转身,一副“跟我来”那不容拒绝的模样,她只得默默跟上,来到了水星阁的一座亭子。
杨玉昇的院子很大,院子东面修有一个池塘,中间就是那座亭子。这里是他用来练笔的地方,里边有两张桌子,小的那张是用来休憩的。另外一张青石桌上摆放着几卷书画,上面摊开了一幅鲤鱼戏莲。
杨玉昇总感觉画中有不足之处,但就是找不出来,正巧林轻绵到访,本想请教她的,但她正忙着与妹妹说话。他知道云萝观察细致,便想让她帮忙看看。
画作虚实结合,自然灵动,动静相宜,整个画面富有生机与活力。云萝虽不懂鉴赏,但她觉得这画真的很不错,看不出有什么瑕疵。
“能看出什么吗?仔细看看。”杨玉昇对这方面有种执着,感觉有不对的地方一定要解决掉才罢休。
“嗯……我感觉没有精气神,应该是鱼腹……吧?”不协调之处确实出现在鱼上,这她完全是依靠自己的生活观察得出的,而且林轻绵无聊时刻也会练字作画,她也是看得多了感觉也变。
得到解答后杨玉昇仔细一看,确实画的有些重了。旁观者清,云萝就在旁边,她的意见虽不专业却能给人茅塞顿开的感觉。二人之间谈话很少,云萝偶尔发表自己的意见,气氛十分和谐。
杨玉笛以前常邀林轻绵上府,杨玉昇大多数在军营,每年见面的时日不多。因着自家小姐与侯府兄妹交好,云萝也有幸见过杨大公子几面,只是今日是二人真正意义上的谈话,她难免有些紧张。
杨玉昇看出她的拘谨也有些无措,于是尽量少与她搭话。渐渐地,二人便不再如刚见时尴尬,彼此放松了下来,林轻绵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二人谈笑风生。
“哎?哥哥今日心情看来不错!他这是找到知音了?”杨玉笛在一旁称奇,杨玉昇性格比较冷淡,她很少见他像今日这般开怀。
“这样啊。”林轻绵看着不远处的二人若有所思,想来她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同样也是一件被她忽视已久的问题。
“哥哥,你在干什么,这么开心?”杨玉笛突然开口打扰了专心研画的二人,这一句话把云萝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
杨玉昇听到妹妹的声音后便转过身来了,在云萝将要撞到身后的柱子时,他反应敏捷拉住她的手臂一把将人扯过,人刚好摔在了他怀里,二人都愣住了。
“小心!”杨玉昇压下心里的不平静将人扶好,云萝满脸通红,愣愣地走至林轻绵身后。
按以前云萝早滔滔不绝了,如今怕是杨玉昇在场,加之又发生了方才那事,她羞赧低着头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