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疼疼疼。
咽口唾沫都疼。
这就是传说中的刀片嗓么?
胤祄拧眉,伸手就要摸手机给室友发消息:干什么呢?还不伺候你阿哥爷喝水?
说好的互帮互助!
那狗日的阳了时,他洗衣做饭,照顾得可周到了。
怎么轮到他中招,狗日的就没个反应了?
胤祄摸索半天无果,睁眼一看,好么,竟不是他那熟悉的出租屋,而是个忒华丽又宽敞的蒙古包。
什么情况?
一张嘴就疼到扭曲,胤祄下意识伸手捂嘴,结果就看到个白嫩嫩、胖乎乎的小嫩爪子?
他这是中了缩水株么?!
胤祄惊恐。
这时门帘被掀开,走进来个双眼红彤彤的小太监:“长生天保佑,阿哥爷您总算醒了!”
阿,阿哥?
嗐!那不是他恰巧与康熙十八阿哥同名,被朋友起的昵称么?
胤祄瞅着小太监那标志性的半月头、长辫子与马蹄袖狐疑:咋,这古装风连医院都给席卷了?
暗暗幽了一默后,不想还想信息涌入脑海。
让他原就不舒坦极了的小身板雪上加霜,直接晕了过去。
“阿哥爷!来人啊,快叫太医,快请皇上,咱们十八阿哥又晕过去了!”
消息传到御前,正接见蒙古王公的康熙直接离席,急匆匆赶往幼子所在的营帐。在场的直郡王、三阿哥等都不免为幼弟担忧。只有太子依旧谈笑风生,跟没事儿人似的。
康熙一路疾行到了幼子所在帐篷,一堆太医、宫女、太监等赶紧行礼:“奴才等叩见皇上,给皇上请安。”
康熙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虚礼?平身。李太医,十八阿哥怎么样了?可有好转些许?”
好转是没甚好转的,还颇有些加重。
再这么继续下去,皇上您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太医心中暗忖,面上不敢透露丝毫。只噗通一声又跪下:“回皇上的话,十八阿哥年幼体弱,这蛤蟆瘟又来势汹汹,奴才也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
一旁伺候的梁九功见圣心实在悲伤不免开口劝了句:“有万岁爷龙气庇佑,十八阿哥必能否极泰来。”
康熙瞧了瞧满脸病弱,不到月余就清减了许多的儿子叹:“朕何尝不想多庇佑他几分?可……”
谁想着好心带孩子出来见见世面,却染上了这要命的症候呢?
正自责间,宫女回禀说药熬好了,要喂十八阿哥服药。
康熙慈爱之心大起,主动接手了这活计。
九五之尊亲拿羹匙,轻舀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微吹了吹。确定温度适宜了,才慢慢喂到孩子嘴边。
噗~
呕呕呕……
那毁天灭地的苦,差点让胤祄把胆汁子吐出来。
康熙心疼又担忧,好不容易等宫人服侍着小人儿整理好了,还得硬着心肠端药过来:“十八乖,喝了药才能好病。”
还来?
胤祄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一边往后稍,一边在心里呐喊:【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康熙震惊:“你说什么?”
胤祄粗喘,心里继续骂街:【说?呵呵,我倒是想呢,但嗓子疼死,咽口唾沫都疼。刚刚那一顿吐,药没喝进去一点,嗓子又雪上加霜了。】
这回康熙瞧准了,也听真了。
小十八连嘴皮子都没动,但自己确实听到了他的声音。
心声么?
且就在他忖思着要不要找萨满巫师过来瞧瞧时,那道声音又起:【这苦药汤屁事不当,还不如寻点仙人掌扒皮给我敷敷呢。听说那玩意专治这个,简直药到病除。】
【哎!这落后的大清,连区区腮腺炎都被视为洪水猛兽,竟能要了堂堂皇子的命。说出去谁信啊……】
康熙被惊到久久不语,再想追问时孩子已经体力不支再度昏睡了。
宫女战战兢兢请示:“皇上,这药可是要再热热给十八阿哥服下?”
若在以往,康熙必定点头应允。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可刚刚听到那怪异声音后,他这想法也跟着转了转:“不必了,取几片新鲜仙人掌来。”
见宫女一头雾水,他还难得解释了两句:“朕恍惚记得曾听科尔沁右翼扎萨克提起过,说仙人掌去皮敷于患处可治痄腮。”
“以往未曾往心里去,现在小十八这样……”
“试试吧,万一偏方治大病呢!”
死马当活马医。
见他如此,宫女自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退下,不一会儿就拿了两片肥厚的仙人掌叶片来。
康熙亲自净手,用银刀小心翼翼地剔去仙人掌表面的尖刺与外皮。
只留下内里肥厚晶莹的叶片,用药杵一下下捣烂,小心翼翼地敷在儿子肿如蛤蟆的两腮,再用干净干净棉布包裹好。
全程未假任何人之手。
细细做完,还连夜传了萨满巫师给十八阿哥消灾祈福。
诸般事了,帝王都未回自己御帐。而是不顾众人劝说,亲自守了十八阿哥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