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天气正炙热难耐,门槛处趴着的大黄狗热的吐着舌头。
吱呀…
房门被推开,叶澜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表情恹恹。
他昨晚属实在杨秀媚身上出了不少力,睡了一早上还觉得有些困倦,四处扫了眼没有看到那以往忙碌的窈窕倩影。
“胖婶,玉儿呢?”
庭院里扫着落叶的胖妇人闻言,脸色恭敬地放下手中活计,笑着道:
“回公子,小玉去侍监督院听教了。”
“哦…”
叶澜点头,随即眼眸一眯,又问:“去了多久了?”
胖妇人见叶澜神情不对,小心翼翼道:
“一早就出门了,小玉这孩子最是守时,每日都是辰时去巳时归,只是今天去的时间未免太久了一些。”
叶澜眉头紧蹙,随即背负双手,大踏着步朝着院落外走去。
“公子…”
“嗯?”叶澜脚步一顿,回头。
胖妇人迟疑片刻,小声补充了一句:
“昨晚你不在,陈侍监来过,对小玉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险些还要动手…”
话音未落,便觉得周遭温度骤降,胖妇人浑身一哆嗦,余下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咽了回去,低头不敢再说。
“狗东西,我看他是活腻了!”
叶澜目光冷冽,语带怒火,转身快速走远。
胖妇人抬起头,只见那俊朗挺拔的男子已经消失不见。
她摇了摇头叹息了声。
烈日炙烤着侍监督院青石板铺成的广阔庭院。
一名穿戴素白,约摸十六岁左右的女子跪在庭院正中央,额前垂着几缕碎发。
清澈的水眸透过发丝看向不知名的方向,嘴唇轻抿。
汗水顺着细滑白皙的肌肤流淌而下,浸湿了衣衫,却也让她整个人显现出倔强坚韧之态。
四周长廊里站满了刚入宫的的太监和宫娥,或者好奇地打量,或嘲讽地窃窃私语。
“已经一上午了,这要再跪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呵,她活该,得罪了侍监大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要怪就怪她遇人不淑,跟错了主子。”
“侍监大人背后有贵妃娘娘撑腰,即便那姓叶再有来头又如何?还不是被贵妃娘娘给处死了…”
两人的议论引起周围其他人的共鸣,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陈扒皮端坐于凉亭下,面容阴沉如墨,盯着跪在地上的上官玉,眼底掠过一抹厌恶。
他不喜欢有骨气的人。
这会给他一种仰望高山、高不可攀的感觉,但凡这样的人,无非就是自恃才华傲慢,认为自己与常人不同,殊不知,在真正的权势面前,任由你有再高的才华也是枉然,因为,你终究斗不过权利的碾压。
上官玉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来迎视,目光平静,无畏无惧,仿佛根本不惧怕自己将会遭遇怎样的待遇。
陈扒皮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冷哼道:
“只要向本侍监乖乖磕三个头,并大声承认错误,本侍监就放过你。”
上官玉依旧不吭声,目光低垂,默默想着某件心事。
见状,陈扒皮忽然恼羞成怒,猛然拍案而起,怒喝道:
“上官玉,本侍监数到三,你若还不服软,就别怪本侍监狠辣无情…”
“……”
“呵呵,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你可能不知道吧?你跟随的那位姓叶的已经死了。”
上官玉缓缓抬起头,看着陈扒皮,眼底涌起波涛汹涌的恨意,咬牙切齿,从齿缝中挤出字眼儿来:
“胡说八道…”
“呵呵信不信由你,总之,他已经死了,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贵妃娘娘,得罪了贵妃娘娘他还能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说,你最好识趣些,否则你会死的很惨,而且,是尸骨无存!”
“……”上官玉闭口不言,双眼血红。
陈扒皮继续冷笑连连,
“不相信?来人呐!去将本侍监的蛇骨鞭取来。”
“诺。”
旁边的小太监缩了缩脖子,领了旨匆匆离去。
很快,太监捧着条漆黑发亮的蛇骨鞭跑了回来,恭敬地递交到陈扒皮手中。
陈扒皮握着蛇骨鞭,朝着上官玉的方向晃了晃,脸上得意之色欲盛。
“天呐!侍监大人竟然祭出大杀器了!”
“听说这蛇骨鞭乃是百年蛇妖精的筋骨熬炼而成,算得上是一件宝物。”
“蛇骨鞭抽打之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痛入骨髓,而且上面还自带蛇妖毒素,寻常之人怕是根本熬不了两鞭子…”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看向陈扒皮的目光愈发敬畏。
这位侍监大人当真心狠手辣,竟拿此等凶器对付一个弱女子。
上官玉攥紧了拳头,脸色煞白,指节隐隐泛白。
陈扒皮狞笑一声,挥起蛇骨鞭狠狠甩下…
上官玉看着快速逼近的蛇骨鞭,愤怒之际脑海中下意识的闪过某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那张面孔曾无比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一袭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