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遁之术外,还有一门气机术,可与遁虚术相互牵制。锁定他人气机后,即可以将遁入虚空的人拉出来,也可在同时遁虚后知道锁定之人的方位。除此之外,另有一门杀人术,只要破了对方的守御,便可在顷刻间削皮剔骨,毁人肉身。”
大概是真的不想在受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夜枭将自己一身所学全盘托出。
当初他一刀将遁虚的三十九斩出身形,用的便是这气机术。若当时十三和三十九也会此术,跟踪夜枭穿过那片空旷地带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拉着对方,只需要相互锁定气机便可知其方位。不管是将来对付焚隐的遁虚术,还是伏杀其他修士,此术都极其实用。即使在焚隐内部,也只有真正的核心弟子才能修习,如十三这种从试炼之地出来的死士是没有资格修炼此术的。
毕竟,这气机术的确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压制遁虚术,只是这种气机的锁定也不是万无一失的,既要看双方气机术和遁虚术的精修程度,也要看双方的修为差距有多大,若实力太过悬殊,对方可以强行以修为斩断这种锁定。
十三没有多言,给了三十九一个眼神,三十九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开始记录夜枭口述的秘术功法。
整整两个时辰,三十九终于将其尽数记录,十三拿过手札,看了一眼自己修习过的遁虚秘术,又看了一眼那极为繁复的杀人剔骨之术和气机术,在大致判断了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了之后,对三十九点点头。
此次冒险伏击夜枭,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多半,唯一可惜的是,夜枭也没有洞明通幽诀的后续功法,看来只能以后再另想办法了。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和你的两个同门此行究竟所为何事?”十三突然想起了山岭中的打斗声。
“杀一个人。”夜枭看了十三一眼,“你问这做什么?”
十三没有回答他,继续追问。
“杀谁?”
“太阴古教,年纪最小的道子林羡荫,据说他知道盖世谪仙风牧歌仙冢的位置。”
“只凭你们三人去刺杀?”十三的右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夜枭沉默了片刻,“算了,反正我都要死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且不说林羡荫贵为圣地道子,本身实力就极强,他身边还有太阴古教的名宿跟随,凭我们三个肯定拿不下他。圣地在此之前已派出多名执事前去伏击他们,想将林羡荫掳走,虽然最终让林逃出一劫,却也身受重伤。随即,各位执事皆派出弟子搜寻林的下落,只是恰巧被我们发现了行踪,若是能抓到他,回到宗门自然会有丰赏。”
十三点点头,这才符合逻辑。只是没想到焚隐的手伸的这么长,连圣地道子都敢伏击,根据这段时间在剑宗翻阅各种典籍手札,他知道,凡是能被圣地奉为道子的,基本都是天赋异禀的天之骄子,这些人,都是圣地重点培养的苗子,焚隐居然说伏击就伏击。
“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
夜枭鄙夷的瞥了一眼十三,对方完全是在放屁。把自己四肢打碎,烧掉眼球,拔掉牙齿,疯狂折磨到失禁,还大言不惭的说不为难自己。
突然,密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十三双眼一眯,长剑入手遁入虚空。
一个少女的身影出现在密室内,随即,十三的身影也重新浮现出来。
少女走进密室,双眼快速的扫了一圈,很快,目光便牢牢的钉在夜枭身上,内心里那股滔天的恨意如怒海狂涛找到了宣泄口,毫不掩饰,甚至都没有跟十三打个招呼。
“看来,我的时间到了。”夜枭语气平淡。在看到少女目光的一刹那,这个年仅十多岁的少年就已经猜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没有什么对与错,命运有的时候本就是不公的。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也不是所有的时候都还有选择。韶华年月,却深陷在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片片猩红里,留下的,或许只有一段少许人尘封记忆里的青春的哀歌。
夜枭并不恐惧死亡,或者说,他每时每刻都做好了任务没成功被目标反杀的准备,尤其是,被十三疯狂的折磨一番之后,他现在一心求死。
“到头来居然还是被骗了…挨了那么长时间,早知道再撑一会好了。”夜枭看着十三手中的手札百感交集。
“他是你的了,注意防着点,他可能还有杀手锏。”看到来人询问的眼神,十三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嘱了几句,没有再看夜枭,带着三十九走出了密室。
“呃…啊!”
凄厉的惨叫开始在密室中回荡,久久不曾停歇,又过了整整两个时辰,密室内的惨叫声终于平息下来。
十三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黑红和一地的碎肉残肢,一个少女孤零零的坐在密室冰冷的地上,任由那粘稠的鲜血沾染在她的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洗掉她心中的戾气。显而易见,夜枭已经被她活生生拆成了满地的零碎。
她的眼角挂着泪痕,一滴一滴砸在血中,溅起水花,却无声无息。
过去的终究追不回,不论是世事亦或逝人。那些残夜孤梦中的恍惚画面,那一张张似乎还能看清的旧颜,像生命凝固的瞬间,像岁月遗留的请柬,邀你去会晤消逝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