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苒终于知道司空翎的脾性是怎么来的了,有这么一位师姐从小护着她,宠着她,怕是就没有她想要而不得的东西。
甚至这位师姐比她更甚,司空翎好歹蛮横无赖都呈现在表面,而喻秋涵,她若不言不语站在那里,都以为是个与世无争的翩翩谪仙,谁能知道她脑中想的竟都是如此狠辣的手段。
郁苒其实并不信她真能如所说那般所做,所以本来打算过两日再走,这会她却不禁故意抵抗似的,隔天就将自己的行头收拾了,提刀准备下山回陵川。
她本以为司空翎的耳朵已经够灵敏了,可喻秋涵整个人根本就是司空翎翻倍版。那时方才五更天,她从屋里出来,天还没完全亮,结果刚轻手轻脚的关了门,转身就看到站在屋檐下鬼魅般毫无声息,正盯着她的喻秋涵。
郁苒瞬间就被吓掉了魂,后退一步撞在了门墙上。喻秋涵没穿外装,只一身白色薄衣,初从睡梦中醒来来不及收拾,及腰的长发泼墨般泻下,发间的巴掌小脸剔透白净,永远找不到多余的表情。
郁苒瞧清是她才又渐渐平静下来,她握着佩刀的手下意识收紧,心里虽然莫名有些心虚,面上却努力表现的泰然。
“早。”郁苒平心静气的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料得她不会开口,兀自往山寨大门方向走去。
“你想去哪?”可出乎意料,喻秋涵的声音却追了上来。
郁苒再次停下来,却没有掉头,“在下尚有职责在身,是时候该回去了。”
喻秋涵没有立刻接声,只是不急不慢的走到郁苒跟前来,“不回来了?”
“怕是不回了。”郁苒说罢便又要走,喻秋涵身形一闪,抬手将她的去向拦住。郁苒抬眼看向她,“这是何意?”
眼下情势总赶不上突发变故,喻秋涵不打招呼就突然出手,尽管只是有意试探,也足以让郁苒措手不及的踉跄好几步。
“你干什……”郁苒一语未尽,喻秋涵已经再次逼近,她赶忙收声,随手把行李丢在一边,抬手以刀鞘来挡。
喻秋涵凌空一脚踩在那刀鞘上,郁苒手上猛然失力,脚下不禁连连后退,再看过来,喻秋涵好整以暇,平稳落地。
刀鞘掉在地上从裂缝处蹦出些碎屑,而锋利坚韧的长刀,还剩半截,另一半大概还在鞘里。郁苒怔怔看着自己手上的断刀,难以想象,只是拜喻秋涵一脚所赐。
她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在与人比武,而像是在翩然起舞,动作轻缓唯美,但造成的后果却让人匪夷所思。
“我不想伤你。”喻秋涵终于停下了攻击,拢了拢袖子道,“但你也不能走。”
郁苒气愤的将那不争气的断刀扔在地上,落了下风的气息略显狼狈:“你……!”
“你也大可试试。”喻秋涵摊手,直指山寨大门。
郁苒把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而挣扎许久之后,她还是毅然决然的面向那大门的方向,抬步走去。
直到再也走不动了,郁苒恼怒的发现,不但是脚步,她的整个身体都动不得了。可分明,如此短暂的时间,什么也不曾发生啊!
她在倒地前被过来的喻秋涵揽住了腰肢,她看着喻秋涵从她的身上取出一支细不可见的银针。
秦可儿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第一眼就看到这里姿势诡异的两个人。
“你们……”
喻秋涵迎声抬头,“可有绳子?”
郁苒在怒不可遏的气焰中被喻秋涵又丢回了房间,对方的手里拿着秦可儿殷勤地上的绳子,而那个做了帮凶的献媚女人此刻正倚在门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伸懒腰。
不过喻秋涵还没有着手真把绳子捆上郁苒的身,她忽然脸色一变,而后转身疾步走出屋子。
走到门口的时候,喻秋涵看了秦可儿一眼,要说什么都表达在了眼神里。
银针的药性久久不过,郁苒靠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语,而唯一能帮她的秦可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烙饼,就惬意的坐在她的面前吃着。
郁苒眼里的怒火似乎能喷出来将她活活烧死。
“郁捕头,”秦可儿一边吃一边娇声道:“你也不能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她怎瞧她,甚是心甘情愿呢!
司空翎醒了,床铺微小的动静就让喻秋涵即刻赶去,不过只是做了梦迷蒙翻身,不是真的醒来。喻秋涵替她紧了紧被子,万般宠溺的抚了抚她的脸颊,指腹描摹她眉眼的轮廓,司空翎再次陷入沉睡。
喻秋涵梳洗完毕穿好衣服后,天边已经鱼肚白,她依然是亲自下厨给司空翎煮了小米粥,又弄了些下饭的小菜。
“好香啊。”秦可儿闻着饭香找过来,深深嗅了一口感慨道。喻秋涵在她脑袋凑过来前,将锅盖盖上。
秦可儿愣了愣,却是厚着脸皮娇笑起来,“别紧张嘛,我知道这是给司空翎做的……”
喻秋涵无意看到同是打理完自己的秦可儿,竟不由微微蹙眉——她怎觉得今个,这个女人格外的浓妆淡抹,妩媚惑人?
难得感受到喻秋涵持久视线的秦可儿喜从心来,她不漏痕迹的抬头、收腹、挺胸,摆了个屡试不爽的勾人姿势……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