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忆瑾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满身狼狈的时候遇到陆沉珠,他神色微微一僵,飞快站稳身子,整理衣物和头发,这才努力装出镇定的模样,笑道:“县主,你怎么来了?” 陆沉珠:“……” 陆沉珠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示意鲁忆瑾。 鲁忆瑾这才察觉鼻子 饶是鲁忆瑾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脸颊,他飞快用袖子擦拭鼻血,可越擦流得越欢快。 就在陆沉珠恨不得上手替他止血时,一旁的柳观夏已上前一步,将手绢递给了他。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鲁忆瑾一把接过手绢捂住鼻子,瓮声瓮气道:“多谢姑娘,县主你可是有什么吩咐?” 陆沉珠默默翻了个白眼道:“不是说了要给你介绍一个学生吗?” 鲁忆瑾点头,目光四处寻找,然后不解地看向陆沉珠,似乎在说:学生呢? 陆沉珠眉梢微挑,冷笑道:“怎么,你鲁大师的学生只能是男子不成?” 她一把将柳观夏拽了过来,下颌高抬,道:“看清楚了,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学生柳观夏柳姑娘,柳姑娘不仅聪明睿智,还非常有过人之处,她准备下场参加科举,但一般的先生只怕不愿意教女学生,所以柳姑娘就拜托给你了。” 陆沉珠的话里要素过多,差点没让鲁忆瑾脑子都打结了,好半晌才错愕道:“你是说……你要改革科举,让女子也参加?” “是。” “所以柳姑娘就是第一个参加科举的女子?” “是。” “!!!” 鲁忆瑾差点一句脏话脱口而出,他何德何能啊,他只是一个搞工术的人,怎么能教导人去考科举呢!? 鲁忆瑾二话不说道:“要考科举,不应该去找墨子胥来教导她吗?墨子胥可比我全面多了。” 在陆沉珠离开上京城的这段时间,鲁忆瑾和墨子胥早就“不打不相识”了。 两人一个主政,一个主术,一个嫌弃一个樟木头脑袋不懂变通,一个嫌弃另一个满肚子坏水都是政客的肮脏。 所以有烫手的山芋,鲁忆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丢给墨子胥。 陆沉珠冷笑道:“得了,别拿你那套糊弄我,我们柳观夏姑娘要做的是好官,是父母官,而不是政客。” 父母官和政客。 乍听之下,仿佛是一模一样的东西。 但是两者之间的差别和意义,何止天地之距离呢? 柳观夏连忙上前,拱手朝鲁忆瑾行了一礼,“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鲁忆瑾目光复杂地看着陆沉珠,半晌笑道:“你还说她不是政客,这一手玩得可是不错啊。” “你就说你教不教?” “教教教,行了吧。” “多谢了。” 陆沉珠将柳观夏往鲁忆瑾的面前推了推,笑道:“那我表妹就交给你了。” “啥?”鲁忆瑾傻眼了,“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妹的?我怎么不知道?” “哦,她是柳予安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 鲁忆瑾闻言脸都绿了,柳予安那个活阎王的表妹……那不是打不得骂不得训斥不得吗? 老天爷,他这哪里是找了个学生,他分明是找了个祖宗啊! 但话音说出口了,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鲁忆瑾只能黑着脸捏着鼻子认了。 陆沉珠心中好笑,道:“作为交换,老爷子那里我替你搞定。” 鲁忆瑾眼神一亮:“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陆沉珠这才换上了笑容,大步走入了院中。 书房里的鲁大爷以为是鲁忆瑾去而复返呢,骂骂咧咧大喊:“你这个逆子,你还回来干什么……” “嗯,是晚辈不对,回来这么久才来探望老爷子。” 鲁大爷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飞快抬头看,开心得两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县主!您回来了!” 陆沉珠和柳予安易容离开上京城一事,老爷子也是知道的。 自从上京城爆发了天花后,鲁大爷一直在担心陆沉珠的安危,看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怎么一去就去了这么久,也不来个信。” “北燕沃城有不少麻烦事,路上耽搁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让您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