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离开后,房间里便只剩章牧和那不着片缕的姑娘。
四目相对,只剩尴尬。
“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
姑娘抽噎着摇了摇头,用被子将身子裹住。
“我的衣服在外面,现在,没有衣服穿。”
章牧无奈,也只得让她继续光着。
背身过去,不去看她。
可眼下房间里只有章牧和这姑娘,越是如此,便越是尴尬。
“咳咳……”
章牧轻咳了两声。
“内个什么姑娘,你爹和你哥,是因为什么被抓的?”
姑娘沉默了半晌。
“我爹和我哥都是姜家煤矿的工人。”
听闻此言,章牧眼前一亮。
高兴的连忙回过头去,再次和那姑娘四目相对。
姑娘先前见章牧背过身时,便松了揪着被子的手。
章牧此时回过头去,正看到姑娘那半副浑圆。
“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
章牧连忙别过头。
“没关系,是我不小心。”
一番尴尬,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这姑娘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姜家煤矿的工人,正好可以从她口中,尝试了解一下爆炸案的缘由。
好一会儿后,章牧再次开口。
“我问一下,你父亲
和你哥是在姜家爆炸的那个煤矿吗?”
“就是爆炸的那个煤矿!
每年小年中午,都是姜家煤矿封矿的日子,去年也不例外。
而且封矿之后,姜家人都会在煤矿摆流水席,不仅可以让矿工的家人去,走的时候还能带走些饭菜。
我家的条件不是很好,所以我很早的时候就去了煤矿。
等到中午的时候,人陆续都出来了,我爹和我哥也出来了。
我爹是姜家煤矿负责清点人数的,我爹和我说,有两个人下矿了一直没出来。”
听闻此言,章牧眉头微皱。
这姑娘说的,和姜家老三姜有寿说的大差不差。
都是有两个人没出来。
“两个人没出来?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吗?”
“我知道,一个叫胡涵,一个叫胡海,他们两个是表兄弟。
而且,他们两个和我哥是一个班的,在矿井的同一个矿道里干活。”
章牧顿时眼前一亮。
来密山府有些日子了,为了爆炸案的事也走访了不少人,从不少人口中听到很多不同的版本。
眼下,这还是章牧最接近矿井爆炸真相的一次。
“哦?小年那天上午,你哥在矿井里见过他俩吗?”
姑娘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爹发现他俩没上来的时候,就让我去问我哥了。
我哥说,刚下井的时候见过他俩一次,干了一会儿活之后,就不见他俩人了。
而且快到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准备回去了,还是不见他俩人。
我哥等不急了,以为他们已经上去了,就和班里的其他人一起回来的。”
话到此处,虽有些许惊喜,却是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只是印证了一番姜有寿先前说的话。
就在这时,那姑娘猛然开口: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到煤矿的时间有点早,就去办公区等我爹和我哥他们。
我看见胡涵和胡海他们俩,从工程师姜有寿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好像担心被人看见,躲躲闪闪的。而且,他们一人手里还提了一个箱子。”
那天在姜家,听到姜有寿说,是瓦斯爆炸才将矿井炸毁的时候,章牧就发现了问题。
为什么瓦斯爆炸,好巧不巧的将新、旧煤矿全都炸毁了。
为此,章牧苦思了好几个晚上。
如果一个对煤矿结构半点都不懂的人,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将煤矿炸成这个样子?
是巧合吗?
章
牧从来都不信什么巧合。
最后的猜想就是,有一个懂煤矿结构的人,给出主意。
事情到了这里,一切便都有意思了。
矿井爆炸案所有的矛头,随着姑娘的这番话,全都被指向了姜家老三姜有寿。
姜家老三姜有寿,雇人炸了自己的煤矿!
看来,要找个时间再去一趟姜家了。
想到此处,章牧起身离开了房间。
就在房门即将关上的一瞬,章牧透过房门的缝隙,看到床上那姑娘似乎笑了一下。
很不正常的笑。
笑的让章牧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有种被人系统了的感觉。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笑?”
她是佐佐木安排到这里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一无所知。
况且她说的这些话,自己又无处验证。
一系列怀疑,在章牧脑中闪过。
假装走了出去,又悄悄回到房门口,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房间里再次传来那姑娘的声音。
“真是太简单了,还警署的荣誉警员呢,这么好骗。
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辛苦排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