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怕是有些大啊!”
章牧双眼微眯,用力的盯着姜有寿的眼睛。
同时,朝着姜有寿伸出了手。
“可有凭证?”
“没有。”
“要是没有凭证,谁又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好半天没说话的姜老爷子,此时用他那旱烟杆子,用力的敲了敲炕桌。
巨大的响声,打断了章牧和姜有寿的谈话。
“有些事,是不可能有证据的。佐佐木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不可能给你留下证据。”
“今天要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姜家没有理由炸了自家的产业,更没有理由毁了数百矿工的生计。”
“章队长如果真的想找出证据的话,老头子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方向。”
姜老爷子身子前倾,靠近了章牧些许。
“潘长海!”
姜老爷子此话一出,章牧瞳孔微微收缩。
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佐佐木从矿主手里多收了煤,想要变成钱唯一的途径就是走铁路。
只要走了铁路,那么调度处自然会留有痕迹。或许调度册子上没有记录,但潘长海一定是知道的。
怪不得那日自己请他喝酒的时候,居然有胆量和自己说,要赔偿自己的损失。
五十根金条的损失,居然如此轻易的便说出了口
。
看来,佐佐木贪污的突破口,就在这潘长海身上。
就在章牧沉思之际,姜老爷子再次开口。
“对了,这两天有个小子在街面上四处寻你。我也不知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就让人给带回来了。”
“你是见,还是不见。”
“谁?”
被姜老爷子一提醒,章牧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密山府之前,让小三子给小六留了个消息。
让他来密山府找自己。
不想这两天被佐佐木拉着喝酒,倒是把他给忘了。
“那人说他叫什么名字了没有?”
姜老爷子摇了摇头。
“那小子骨头挺硬,嘴也挺严,只说要见你,没说他叫什么。”
“老头子我闲着没事,问了他两次,他愣是什么都没说。”
章牧点了点头。
“是我手下的一个小伙子,让他来密山府,就是为了配合我办案的。”
“他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姜老爷子摆了摆手。
“不急,还是让老头子我听听,章队长对矿井爆炸案的意见,再见那小子也不迟。”
姜老爷子说完,低着头吧嗒吧嗒的抽烟,丝毫不顾刚才的那番话中,暗中威胁章牧的意思。
章牧又怎么听不明白。
从姜老爷子说,小六骨头挺硬的时候,章牧就听明白了
。
如果这姜老爷子没对小六动手段的话,又怎么可能知道小六的骨头硬不硬呢?
“老爷子,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我一个糟老头子,怎么敢威胁章牧队长呢?”
姜老爷子苍老的脸上,勾起丝丝笑意。
“再说了,咱们可是实在亲戚。”
“老头子找你过来,不过就是想说说话,聊聊天。”
章牧看着姜老爷子,双眼微眯,嘴唇微抿。
章牧很不喜欢被人威胁,也没有人喜欢被人威胁。
还是用其他人的性命做威胁。
上一个如此威胁章牧的还是贺刚,如今贺刚的脑袋已经被拿来祭奠赵老拐了。
‘该死!’
心中暗骂了一句。
转而换上了一张笑脸。
“是啊,咱们怎么说也是实在亲戚。老爷子也会给冯秋山老哥考虑的,不会太为难我一个晚辈的。”
姜老爷子眼皮不抬一下。
“哦,冯秋山啊!我闺女嫁给他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
“自从我闺女死后,我们两家就不怎么走动了,如果不是佳佳那丫头来看我,我都忘了还有个女婿了。”
“嘶!”
章牧心底暗惊。
‘这老爷子果然心狠!’
重新坐回到炕上,点起了一支烟。
“在我看来,矿井爆炸不论从任何一
个方面来看,姜家都是受损失最大的。”
“只要煤矿能采煤,姜家就是有钱赚的,但是……”
说到此处,章牧停下抽了两口烟。
目光在姜家人脸上扫了一圈儿。
姜家老大姜有福,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姜家老二姜有禄,神情淡然,表现的并不是很感兴趣。
姜家老三姜有寿,眼角中微微有些紧张。
至于姜老爷子,他只是低头闷闷的抽着旱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就像刚刚和章牧斗狠的,压根就不是他一般。
沉寂了好一会儿,姜家老三姜有寿催促道:
“章队长,你倒是说啊!”
此话一出口,姜家其余三人,全都看向了姜有寿。
破绽,这姜有寿就是姜家人的破绽。
即便是有人开口催促,那也应该是姜老爷子,而不是他。
将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