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关着涂二的审讯室出来后,田中平三郎径直去往了关有赵安的审讯室。
相对于涂二,赵安的待遇可是好了很多。
非但没有被吊起来,不但有个座位坐,本子特务还给了他一杯热水,让他暖暖身子。
甚至让人觉得,赵安并不是来受审的,而是来做客的。
赵安见田中平三郎进来,当即站起身来,神情虽有些紧张,可还算自若。
“长官,我能走了吗?”
赵安也是从来没见过田中平三郎的,也不清楚田中平三郎的身份,还有他跟章牧的关系。
只以为这田中平三郎,是个普通的本子军官。
田中平三郎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赵安一番。
半晌后,开口问道:
“我问你,你可是卸货区的工头?”
赵安并没有丝毫隐瞒,当即点头应下。
“是,我倒也算是个工头。原本我就是个卖苦力的,万幸东家赏识,让我在卸货区管管事儿、管管人。”
“卸货区的兄弟们也认我,大小事也愿意听我的。”
赵安的这一番话,听得田中平三郎心中微微一震。田中平三郎刚见了贺刚的手下,如今又见了章牧的手下。
拿涂二跟赵安一做比较,田中平三郎便也就明白了
,贺刚为什么不是章牧的对手。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章牧年三十出的那批货的发货时间的?”
赵安沉吟了片刻,当即回答道:
“东家最开始只说年三十的时候,让兄弟们全都回来加个班,具体要干什么,倒是没和我说。”
“然后是年二十八的时候,才告诉我,要在年三十晚上八点前,把仓库里的所有货装车的。”
就在这时,田中平三郎双眼一凝。
“那为什么涂二说,二闷子是在年二十七的时候,就告诉了贺刚具体的出货时间?”
“而且涂二还说,二闷子就是从你口中得知的具体出货时间的。”
田中平三郎刚审完涂二,又怎么会记错涂二说的时间。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故意诈赵安。
如果赵安并能把时间咬死的话,那他和章牧就全都危险了。
田中平三郎说着,面色一冷。
“到底是你说谎骗我,还是涂二说谎骗我?”
被田中平三郎这么一说,赵安心中也是一紧。拿着水杯的手,在这一刻不由得紧握了几分。
赵安只是个卖苦力出身的,一时间没有想到田中平三郎是在诈他。
但他脑中还是尽力回想着,章牧跟他交代过的,有关货物的事
。
他不知道怎么能帮着章牧,将所有事情都瞒下来。但他清楚的记得,章牧没有特意交代过他什么。
也就是说,只要他实话实说,就能替章牧省去很多麻烦。
可他自己又该怎么办呢?若是实话实说了,这头本子军官不信自己的话,那自己还出得去吗?
“不可能,时间上我没有记错,东家绝对是年二十八才告诉我,具体的出货时间的。”
“二闷子知道出货时间,也确实是我不小心告诉他的,但也是在年二十八那天。”
“如果长官不信的话,可以叫那个涂二过来和我对峙!”
赵安对章牧是感激的,若不是章牧,他和那一应卖苦力的兄弟,还要日日受黑鹰会的压迫。
面对田中平三郎诈他的话,赵安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至于他自己,他打算交给命运。
可田中平三郎依旧不肯放弃,毕竟涂二知道的消息,都是听别人说的。
而且告诉他们消息的人,已经在年三十那天死了,事实根本没法查证。
可这个赵安就不同了,他是章牧手底下的人,是卸货区的工头,也是年三十那批货的直接负责人。
有关章牧外运的货,被抗联有计划的劫持这件事,赵安的分量很
重。
比他抓来的所有黑鹰会的混混儿,再加上卸货区的苦力都重。
当即决定,再给这个赵安上些压力。
“我可没有耐心看你们两个对峙。”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当即朝着审讯室内的本子特务递了一个眼神。
本子特务当即明白田中平三郎的意思,直接拉着赵安,将赵安绑在了审讯架上。
而后翻弄着火炉里的烙铁,打算挑一个温度高些的,给赵安动刑。
田中平三郎也在这时,做出一副厌恶的表情,伸手捂住了口鼻。
对着本子特务说道:
“肯交代了出来叫我。”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便往审讯室外走。
田中平三郎可不是真的反感动刑的场面,相反,他很是喜欢甚至有些享受。
但为了制造出,即将要对赵安动刑的样子,田中平三郎还是走了出去。
走出审讯室的田中平三郎,依靠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直到里面传出烙铁炙烤皮肉的声音,也没见赵安说一句改口的话,更是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