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韩金终是放弃了让赵老拐帮忙处理掉本子派来，跟着自己的尾巴。
也没有去拿赵老拐手里的匕首。
反倒在出了牡丹江南边的民居后，特意去了人多的地方，直到确定了本子派来的尾巴又跟上了自己。
才朝着本子陆军医院出发，将消息通知到了赵老拐的事，告诉章牧。
只是，在面对章牧的时候，韩金没有向章牧问出，那晚，章牧和韩百川到底商量了什么事。
韩金相信，章牧一定会在合适的时候，将所有事全都告诉自己的。
…………
时至腊月二十七，牡丹江下面的一个村子内，戴王爷双腿盘坐在火炕上。
用力的抽了两口旱烟。
戴王爷的孙子戴天理，瞧着戴王爷神色黯然的样子，不由开口到：
“爷爷，你也别太闹心了，顾建同当家的提前登台，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虽然，戴王爷爷孙俩没有去比武擂台现场，却也不耽误他们知道擂台战的详细情况。
只要花些大洋，便能派出村里的人，去到现场，替他们去看，然后将比武擂台的消息传回来。
听着戴天理的安慰，戴王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闹心不是因为顾建同当家的提前登台了，
我闹心是因为小本子那边居然如此沉得住气。”
“看到顾建同登台了，居然还不派高手下场，只用些臭鱼烂虾过渡擂台战！”
说到此处，戴王爷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
“嘿呀，徐天南英明了一辈子，怎么临老临老，被他的徒弟算计了！还害得罗三雄和三雄会……”
“只怕如今，朱道长也危险了！”
“如今这局面，全都是因为那个贺刚！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了，可老徐就是不信我！”
戴王爷几人原本的计划是，由他们这些老家伙登台打擂，然后尽可能的试探出小本子中高手的水品。
最好，是能拼掉一下小本子的高手。
为顾建同扫除对手，让他以最好的状态，去打斩首战。
却不料，如今成了这副局面。
“爷爷，或许这就是定数……您老宽宽心，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千万注意身体！”
“说不定顾建同当家的，能赢过小本子呢？”
戴天理原本是想安慰一下戴王爷，却不料这番话听到戴王爷耳中，却让戴王爷的火气又大了许多。
“定数？什么定数？”
“天理啊，你可别信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些个鬼话，那都是弱者用来推卸责任和自己我安
慰的。”
“强者，从来都不会自我安慰和推卸责任，你要记住了，人定胜天！”
戴天理见戴王爷的火气更大了，忙顺承到：
“爷爷，我知道了！”
又见戴王爷继续说到：
“天理啊，你要记住喽！小本子能占了东北一时，占不了一世，老祖宗传下来的地盘，终究还是咱们的！”
“但咱们不能等，也不能指望别人把地盘还给咱们，咱们得和小本子争，得和小本子斗，直到把小本子赶出去！”
说到此处，戴王爷伸手揽过戴天理得脑袋，铁杵似的手指头在戴天理的脑袋上婆娑了两下。
“天理啊，虽然大清国不在了，皇帝不在了。可咱们一定要守住老祖宗传下来的土地，这是咱们的根啊！”
这一番话说的，像极了临终遗言。
实际上，这不仅是像，也是戴王爷留下给戴天理真正的遗言。
此时的戴王爷，心中已经拿定了注意。
虽然徐天南他们老几位已经不在了，但当时约定好了的事，他打算继续做下去。他打算重回牡丹江，在擂台上，送顾建同最后一程！
戴王爷说完了最后的嘱托，又对着戴天理吩咐到：
“天理啊，咱们动身回牡丹江！”
“爷爷您这是
要……”
“听话！”
见戴王爷心意已决，戴天理便也就不再阻拦了。向借宿的村民买来一辆驴车，载着戴王爷往牡丹江赶。
临出发的时候，戴王爷叫来借宿的村民。
“借住的这两天麻烦你了，临走了还要买走你家的驴车。没什么别的，这个送给你了……”
说着将手指头上，带了好些年的戒指撸了下来，塞到村民手里。
“不值什么钱，一个小玩意……”
那村民拿着那金戒指，愣了愣神。
心想，就这还是不值钱的小玩意？金戒指啊！别说买一辆驴车里，就是三、五十辆都绰绰有余。
只有戴天理知道，那枚戒指对戴王爷的意义，那是戴王爷的老伴，当年送给戴王爷的。
戴王爷宝贝了半辈子，如今竟摘下来送人了。
…………
戴王爷是定好了赴死的决心，此一去牡丹江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此时，同样从牡丹江和顺居逃出生天的三驴子，双手揣在袖子里，低着头，一歪一歪的走在村子里的街面上。
前天夜里，坠楼摔的那一下，三驴子足缓了一整天，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