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辞对戈殷有多纵容,整个溪流部落的兽人都知道,但像这样仅因几句话就将部落放到一边,跟随戈殷去往不知在何地的出生地,还是太不负责任了些。
若换作在别的部落,管理者做出这种近似色令智昏的行为,绝对会引来大批兽人的斥责不满,并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保住自己地位的情况下,很快就会被取而代之。
虽然上列情况并不会发生在青辞的身上,但青辞对戈殷这般纵容,岩实在担心青辞将来会不会做出为了戈殷而让部落受损的事情。
不过……
岩看了眼底下兽人新搬过来的桌子,缓缓坐了回去,眼底的情绪尽数收敛。
如今的部落会变成这般光景,说到底都是青辞带来的好处,对方若是真那么做了,他们也不能说些什么,毕竟现在整个部落都是青辞的所有物,自己的东西要怎么用,可没必要征求他们这些附属者。
青辞并不知道岩因为她的这一举动而构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并深深为这种构想出来的未来而担忧,她把事情交代清楚后,便将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妥当,装到一个木箱里。
木箱的体积并不大,装的都是些日常需要的小物件,至于那些换洗衣服,有玉坠在,何愁没地方放。要不是考虑到要掩人耳目,青辞他们连这个木箱都不会带上。
离开的时间青辞定为后天了,也就是婚后第三天。
因为戈殷的出生地并不在科尔坦森林,而是距离这里较为遥远的一个流浪兽的狂欢圣地——亡隐沼泽。在那里,普通兽人若非拥有绝对的实力,就会变成过街老鼠,稍有不慎便会死在流浪兽的手下。
死亡和杀戮成了那里的家常便饭和饭后消遣,或许前一秒还在思考着接下来要去吃什么,下一秒就会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流浪兽给咬穿大动脉。
死去的兽人残骸堆积在每一个角落,蛆虫和蝇子遍布在尸体上,尸体腐臭味混合着大面积遍布的沼泽恶臭味成了亡隐沼泽挥之不去的气息。
从那里出来的兽人,由内而外都在散发着亡隐沼泽独有的阴森噬骨的死亡气息,和其余地域区分得格外明显的气质让亡隐沼泽出来的兽人格外不招兽人喜欢,甚至还会出现其余地域的流浪兽合伙击杀亡隐沼泽的流浪兽的事情出现。
当初戈殷从亡隐沼泽出来时是二十三岁,加之他的性格又是个鹤立独行的,在亡隐沼泽的时候,和别的流浪兽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染上的恶习也就相对减少。
但即便是这样,对于亡隐沼泽,该属于哪里的兽人的归属感在他的身上并不会少,且他的父兽虽早早就将他和他的兄弟们抛弃了,但那时候仅凭噬亲解决了一开始的食物问题的戈殷若没有他父兽的实力震慑住了周边的流浪兽,后面也迟早会死在兽人的爪牙下。
而戈殷之所以会产生想要回去看一下的念头,也有想让他的父兽看一下他生活的如何,他的伴侣是多么优秀和特别的想法在。
且戈殷相信,以他如今的实力和青辞的实力在,回去一趟他的出生地,看望一下他只寥寥见过几面的父兽,并不是件极度危险的事情。
他会保护好阿辞的,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
低头看向躺在臂弯里的人儿,戈殷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对于青辞才在部落待了没多久就又要离开的行为,部落的兽人们虽有惊讶,但并没有什么反对或异议的声音,有部分还羡慕起青辞对戈殷的说什么就应什么的感情来。
毕竟像这种对雄兽伴侣这般纵容的雄兽可不多,要不是确定身强体壮的戈殷是个纯纯的雄兽,兽人们都要以为戈殷是被青辞精心护着的雌性了。
考虑到寒季也没剩几个月了,为了能在戈殷冬眠期到来前回到部落,第三天天还没亮,青辞和戈殷就迎着晨露悄声离开了部落。
因为亡隐沼泽是流浪兽的大本营,为了杜绝流浪兽一出来就直奔自家的大本营,科尔坦森林通向亡隐沼泽的道路通常都是崎岖危险的,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死在路上。
而在这些道路的尽头,最终都会汇聚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边。
黑黝黝的崖底不停传出凄厉瘆人的嘶鸣,仿佛底下连接的是无间地狱,无数的恶鬼在底下伸出森白骨骸,透着无尽恶意的森幽鬼火死死地盯着上方的旅者,等待着下一个坠入深渊的死者,痛饮他们的血肉。
带着刺骨冷意的腥臭风刃从底下呼啸而上,吹得挂着无数尸骸的藤蔓在空中不停晃荡。秃鹫在上空盘旋,而在对岸,早已有大批的秃鹫聚在一起,争相抢夺今日的食物。
麻布制成的兜帽斗篷被崖底吹上来的腥风吹得不停摆动,青辞往戈殷身边靠了靠,将依靠出卖身体勾搭上蛇兽的小白脸雄兽的身份再度坐实了些。
虽说青辞并没有掩饰自己实力的意思,但戈殷的身份太过显眼,五纹蛇兽的身份一摆出来,所有兽人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戈殷的身上。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哪个兽人蠢到明知招惹就可能被打死,还上山去挑事,于是没有兽纹,体型又相对纤瘦的青辞便没有任何意外地又成为了依靠戈殷而活的小白脸。
对于这一认定的形成,青辞并没有挣扎,而是默认了这一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