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莹很惊恐,蜷缩在船舷下,双手紧抓着两件行李,紧紧地靠着翟嬋身边,两眼只敢看自己的脚下。 无忌见她紧张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她曾投河自杀过,心里很是酸楚,很想安慰她,于是伸出双手要白莹抱,嘴里“哦哦”地说起安慰她的话。 翟嬋笑了:“莹,无忌对你说话呐。” “啊?”白莹醒悟,抬眼看无忌,见无忌一本正经地和自己说话,很是欣喜,倒也忘了恐惧。于是,她抱过无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起了河面。 河面上有不少船,远处水天一色,天空风轻云淡,好开阔的河水,好美的景色!她的恐惧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翟嬋也默默地看着河景,心里却忐忑不已。 今天她们将如姬遫所愿进入安邑,实现他的泥牛入海梦想。北门附近的浣溪茶庄,是太子给她找的落脚之处、她和无忌的安身之所,是谁在那儿侯等着她们呢? 她很期待,也很惶恐。 在涑水东登岸后,她们雇了一辆马车往安邑赶去。 其实安邑距离涑水东岸不远,就在涑水边上的砂卵河沿岸,远远就能看见它巍峨的城墙。 在安邑北门前,马车被拦了下来,卫兵很认真地查验了照身帖,放行了。 进了城,拐向北门后不久,翟嬋忽然嚓觉这条大街很繁华,商铺鳞次栉比,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于是,她把无忌交给白莹,自己撩起车厢门帘查看起街道两边店铺的牌子。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马车“得勒得勒”的走得很慢。在一个街角转弯处,翟嬋看见了一幢两层楼的街面房子,墨底绿字的匾额上写着“浣溪茶庄”。但是,铺面的门板上得好好的,一点没有在营业的迹象。 翟嬋叫停了马车,独自一人下车朝茶庄走去。 敲门后等待,过了一会一个中年人男人来开门了,看着翟嬋问道:“找谁?” “这儿不是浣溪茶庄吗?”翟嬋疑惑地问:“关门了?” 男人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后,自己先朝茶庄里走去,翟嬋跟着他进了茶庄。 他已经推开铺堂里中间的门进去了。翟嬋在铺堂驻足,环顾起铺堂。 铺堂不小,放着几张矮桌子,蒲团随意搁在其间,一个长长的老虎灶贴在墙边,冷冷的没有半点生机,显然,已经好久没有生火了。 她正看着,门里出来了一个拄着拐杖、满头白发、面容清秀枯黄的老头,见了翟嬋二话不说,当即躬腰作揖道:“嬋娘娘,老奴在这儿等候您大半年喽。” “貔公公?”翟嬋吃了一惊,惊诧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起来吧。” 翟嬋挽老头的胳膊让他直起了腰杆。 “是太子吩咐奴才买好茶庄在这里候着娘娘的。这是院子所有的钥匙。请嬋娘娘随我来。”貔公公颤巍巍地把一串钥匙交给翟嬋。随后关照男人道:“你去收拾行李吧,一会儿我们就走。” 进了他刚才出来的门,里面是个通道,过通道出了门,是一个高墙院子。院子用青砖竖起铺地,密密麻麻的,很紧凑。东墙边有一个茅厕,中间还砌有一口井。 开了院子的门,发现门可以容马车进出。 距离门十丈远的地方是砂卵河,有台阶从河边延伸至中。砂卵河不宽,很清澈,缓缓地流向浊泽。 距离砂卵河这么近,还要井干什么呢?翟嬋摇摇头:多此一举。 貔公公将墙边放着的一个竹梯子放到井里,示意翟嬋下去:“井边上有一个小门,往里推就能开开。里面是个小储藏室,藏的全是金子。” 翟嬋下到了井里,刚下去三尺,离水面还远着的位置,貔公公就叫了起来:“好了好了,就这儿,你试着往里推推……” 门开了,能够容一人爬进去大小,她探头进去看了一下,里面黑乎乎的,透光的地方又闪着金色的亮点。 她重新拉上门,出了井。 看来姬遫用心良苦哦,翟嬋气顺了许多。 “嬋娘娘,院子的房契什么的,全糊在丝布袋里贴在屋子墙上挂着的画后面。”貔公公垂头道:“太子吩咐,只要您到了,老奴即刻告老归隐。” 翟嬋很可怜他:“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承恩堂,在冠云山那儿。” “去堂里干什么啊?研修长生不老术么?” “是的。承蒙太子庇荫,那儿就是我的归宿了。”貔公公心满意足地道。 “哦,懂了。那么远的路,你走得动么?” “谢娘娘牵挂,我已经让我的侄子来接我了,就是刚才那个人。到了洛水以后坐船去。”貔公公说着又要作揖,被翟嬋拦住了。他还是连连作揖,道:“谢谢嬋娘娘。如此,老奴告辞了。” “外面有辆马车,你等着,我喊进院来。”翟嬋出院门喊马车去了。 把马车喊进院里,白莹抱着无忌下了马车,貔公公见到无忌吃了一惊,立刻要躬腰作揖,被翟嬋瞪了一眼拦住了,道:“免礼!” 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踪迹。 “诺。”貔公公立刻明白了一切,惊喜之下,额头上霎时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翟嬋将无忌接了过去,对白莹道:“妹子,拿上东西进屋吧。” 白莹从马车上拿下了行李。听见马车动静的那个男人也来到了院子里,他帮着白莹把行李搬到屋子里去,随后扶着貔公公上了马车,搬上了两件行李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无忌已经好奇地往二楼爬去,白莹怕他摔下来,赶忙跟了上去。 马车带着貔公公他们出了院子,院子冷清下来。 翟嬋关上了院门,把竹梯从井里收了上来。走进铺堂,在一张铺堂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