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的地基,木头做墙体,石片作瓦,大多是平房,也有两层的。她们在街上走着,眼睛盯着店家门前的灯罩上写着的客栈、食铺、杂货等提示。 在一家走到一家写着“客栈”的灯笼下,翟嬋走进了店堂。 店堂里放着几矮张桌子,几乎每张桌子都有人坐着吃东西,而且大多人在吃刀削面。 “您二位,住店还是吃……”老板娘站在柜台后,是个中年女人,矮胖的个子,三角眼,颧骨很高,见她们母女进店立刻堆起了笑脸。 翟嬋打断了她的话,道:“住店,上房一间。” “好咧,您随我来吧。”老板娘笑呵呵地引着她们上了楼梯,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裹在披巾的翟嬋道:“不舒服啊?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没有吃午饭吧?要吃点什么吗?” “噢,你给我们炖一只老母鸡汤,来两碗刀削面。”翟嬋道。回头对她娘:“娘,你还要点啥?” “你们有滴溜吗?”毕氏问老板娘道。 老板娘看了她一眼,笑咪着的眼睛扫了一眼她手中的钱袋子道:“老姐,你也好这一口啊?有,我家供酸面滴溜。” “那,把我那碗刀削面换成酸面滴溜吧。好多年没有吃了,真想哦。”毕氏道,咽了一下口水。 “嗬,老姐也是草州城老土地哦。”老板娘乐得咧嘴笑,露出了泛黄的门牙。她在一间房门口停下,推门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就这间了。一会我让伙计给你们送点热水来。” “好,谢谢。麻烦你多送点上来,我想洗澡。”翟嬋笑着道。 “没有问题的。吃的稍晚点送上来,老母鸡要炖一会的。”老板娘笑吟吟答应道。然后看着毕氏问:“老姐,三个碟子要吗?” “要。”毕氏连连点头:“豆腐干、莲花豆、熏鸡蛋都要。那个辣椒油要拿这儿的香辣红辣椒油。” 酸面滴溜是当地的一道小吃,三个碟子是作料。“呵呵,”老板娘更乐了,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线道:“老土地就是不一样哦!放心吧,一会就让你吃到真宗的酸面滴溜。” 她下楼去了。 毕氏进了房间,关上门,把钱袋子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先进房间的翟嬋从长袍中抱出无忌喂他吃奶。见毕氏坐下后,她起身到门前,从门缝中看了一下外面,然后走到毕氏身边悄声对毕氏道:“娘,这家客栈恐怕是个黑店。财不露白,我看那个老板娘的眼神一直瞄着你拿的钱袋子,恐怕是盯上我们了。” 经历了夏季牧场的历练,对周围的环境情况很是警觉,对江湖的凶险是有所防备的,她对毕氏讲了自己的判断。 “啊?”毕氏听着吓了一跳,“嚯”地站起身来道:“那我们快换一家客栈。” “来不及了,进门容易出门难。你别紧张,听我说,我们做好防备就可以了……袋子里的银子必须拆开放了……对,你去外面买一床被子回来,我们把银子缝到被子里去,袋子塞一些布头和砖块……”翟嬋边想边说道。 无忌这时候正在嘬奶,翟嬋的走动让他感到不舒服,他很不满,忍不住咬了翟嬋一下。 “嘶——”翟嬋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朝无忌瞪起眼道:“你个小祖宗,又咬我?” 她在桌子坐下,眼睛看着无忌吃奶。无忌不满翟嬋凶自己又咬了她一下。很疼,她发怒了,凶他道:“再咬就不给你吃了。” “他是不是不舒服啊?”毕氏探头看了他一眼。 “不舒服?”翟嬋很懵逼,刚才还好好的嘛!转念觉得不对劲,道:“可能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她重新看从门缝看了一下外面,坐了下道:“看起来,银子光藏起来不解决问题,危险还是存在……我们还是离开吧。好在,白天她们不会动手的,我们有时间准备,天黑以前我们是安全的。” “哦。”毕氏依旧紧张,她走到门前,也透过门缝看了一下外面。 翟嬋继续为无忌喂奶,心里却暗自庆幸无忌咬自己那一下很及时,让醒悟了。不然,陷在黑店铺中,轻者丢了银子,重则会丧命。 她瞅着无忌边吃奶,心里开始盘算起脱离危险的办法。 愣愣地想了好一会,她终于拿定了防范黑店措施。她对毕氏悄声道:“娘,吃完饭你去舅舅的茶庄找一下舅舅,让他给我们在城外租一个有院子的房子,找两个干杂活、做饭的。然后你给我买几件当地人通常喜欢颜色的袄裙,还有尿片什么的。” 毕氏心里忐忑,对翟嬋不住在她娘家的决定也非常不满,忍不住吐槽到:“既然外面这么危险,还费尽心思地到处找房子干啥?还不如住到你姥姥家去呐。” “我们这样去姥姥家太不方便,无忌会哭、会闹,会扰乱了他们的日子,惹他们嫌。再说,会惊动县衙,你知道的,我们现在是避难……你别告诉舅舅是我要租就是了,只说是姐妹家闺女要租……”翟嬋解释了一番,又为毕氏找好了说辞。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不去找他。”毕氏见翟嬋很坚持自己的办法,理解了翟嬋的意图,便自告奋勇地道:“草州这个地方我熟,还不如我去自己去找,就不麻烦你舅舅他们了。” “这样最好了。”翟嬋赞许地连连点头,道:“对,除了被子,你再买一柄弓和一盒箭裹在被子里带回来。” “要这个干什么?”毕氏听了心里发毛,担忧地看着她:“你身体受不了的。” 翟嬋摇头,解释道:“顾不上了,保命要紧。有了弓箭,至少可以防卫,也可以反击袭击。” 毕氏楞了一下,默默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