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一百,二百块钱,给我弄死这几个王八犊子!”
厂里的除了地上躺着的,还有受伤动不了的。
其余剩下的七八个二林的马仔。
一听说加钱,那眼睛里透出了更加疯狂的兴奋。
有的捂着淌血的脑袋,顾不上疼,捏着镊子就要往前上。
有的看手里家伙什儿吃亏,扭头捡起破门板,烂窗框的。
然后,这七八个人又成一个扇面,向孙建伍三人压了过去。
孙建伍吐了一口气,看了看手里的铁管。手心里的铁管已经变形弯曲,铁管的前端,还沾着不知道是谁的鲜血。那鲜血顺着铁管的前端向下滴落着。
鲜血滴落在,孙建伍的脚下的雪地上,形成了一朵鲜红又妖艳的花。
再次握紧了手里的铁管,孙建伍扭头又看着老李和老王。
老李右手捏着左手腕,那袖口和制服前胸也都是血红一片。这血红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反正在寒冷的天气里,已经冻成一块冰坨子。
旁边的老王真是汉子一个,虽然腿上被人扎了一个窟窿,一边的裤子已经看不出本色,全是通红一片。就连那条伤腿,也是一直抖个不停。
可老王压根儿就像没看见一样,双手横撑着一块木板,双眼紧瞪,死死的看着眼前走过来的混混儿。
边看的同时,嘴里边骂个不停。
“来啊!小逼崽子们,看看谁先死!”
孙建伍看到这一幕,突然就想到了南疆的战场。
自己和连队的弟兄们,在雨林中穿梭,血战越南鬼子,一起经历生死的画面。
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指导员高亮,通讯员小张,翻译兵尕娃,还有许多许多牺牲的战友!
“兄弟们,我孙建伍来陪你们了!”
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把铁管又紧了些,听着那手指上的关节“咔咔”作响。
孙建伍把手中的铁管一挥,老王也壮着胆子,大喝了一声。
旁边的老李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道:
“媳妇儿,我还没和你过够呢…”
老王听完老李的话,安慰道:
“李哥,你放心,还有我呢……”
…………
三个人。
七八个“鬼”。
同时一起,向对方冲了过去!
棍棒乱飞。
刀光剑影。
叫骂声。
惨叫声。
还有,一旁的二林的嘲笑声。
打斗的两方,全都杀红了眼。
孙建伍他们三个人,成品字行,互靠着后背。
每个人面对一个方向。
孙建伍挥舞着铁管。
老王手里的木板又是抡起,又是前刺。
老李半蹲在地上,往人群里扔着板砖。
而那七八个混混儿,也不是不管不顾。
无所畏惧似的。
就像吃了兴奋剂,打了鸡血一样。
前仆后继。
场边的二林,看起来很满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捋着那脸上的黑毛。
“和我斗?也不打听打听,我二林是什么人!兄弟们,别手软,给我往死打!他他妈的卸了猴子一个胳膊,咱们今天也剁他一只手!”
坐在他后面的“小磕巴”,边玩着手里的刨锛儿,边看着孙建伍他们,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十,十,十来个,打,打仨,还,还让人,削,削这,削这寄吧样儿!”
二林回过头,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训斥道: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小磕巴”眼皮一翻,白了二林一眼。
“我,我,我是磕巴,不,不是,不是哑巴!”
“操你玛!谁敢动我伍爷!”
“伍爷,伍爷,我们来了!草的!欺负伍爷,兄弟们给我弄死他们!”
突然,砖瓦厂的大门口,传来了一声大喝!
孙建伍手里的铁管一停。
“你妈的,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