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诸葛优对秦明道:“陛下,臣以为这是个好机会,陛下应该亲临大理寺观审。”
诸葛优解释道:“过去因为冯严一党保持朝政,大理寺和刑部都有不少冤假错案,百姓有苦难言。今陛下以此案为契机,一是能正式罢免礼部尚书邢茂勋,二可以向天下百姓表明陛下整顿吏治,纠正错案的决心。”
李庆梅也道:“臣以为诸葛先生此言甚是,这几日臣也翻出几件冤案来。可是原主迫于冯严一党的权势,都不肯再追究。”
秦明听罢,道:“如此也好。”
对李庆梅道:“你先回去,把邢舜臣、周阿景等与本案有关的人提到大理寺,朕马上就到。”
李庆梅回去之后,立刻命大理寺官差去抓邢舜臣,同时去寻芳阁请云姬、老鸨瞿妈妈等人到大理寺。
却说昨日秦明走后,凝蝶安慰了一番云姬,才和凌腾一起离开。
云姬当晚,思来想去,总是不能成眠。
她一方面觉得那位公子说一日就能救出弟弟来,有些轻狂。
可是一方面又把希望都放在了那素未谋面的公子身上。
如此折腾一晚,基本没有睡着,第二日醒来,眼睛红红的。
早晨懒梳
妆,云姬坐在窗前发呆,只听身边侍女低声道:“瞿妈妈今天一早就在院子里发火,言语里还提到了姑娘。”
云姬慵懒地梳着头,无所谓道:“随她去吧。”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道:“妈妈,不好了!大理寺的官差来了!”
紧跟着就听见几个人走进院子,一个男子高声道:“哪一个是瞿妈妈?”
瞿妈妈赶忙上前,躬身道:“老身就是……不知各位官爷是有何事?”
官差看了一眼瞿妈妈,然后四周看看,道:“哪一位是云姬姑娘?”
瞿妈妈上前道:“不知官爷找我女儿有何事?”
那官差见瞿妈妈一直多嘴,不耐烦道:“关于周阿景打伤邢舜臣一案,大理寺复审,召与本案有关的,寻芳阁瞿妈妈、云姬。”
云姬听闻,赶忙随意挽了头发,披上衣服打开门道:“云姬在这里。”
众官差回头,看到云姬的容貌都是一愣。
几人都互相使了个眼色。
云姬忙整理好衣服,上前行礼道:“奴家就是云姬。”
那官差贪婪地看了一眼云姬,招手道:“那日周阿景打伤邢舜臣的,还有谁在场?”
瞿妈妈点了几个人,
官差一并带到了大理寺。
路上,云姬的手紧张地放在胸口,她不知道此番是福是祸。
瞿妈妈嘲弄道:“早就告诉你,早早地给邢公子赔个不是,什么都了了。白让你兄弟吃了这么多的苦。”
云姬微恼道:“妈妈难道不知道那邢舜臣是什么人?女儿是下贱,却也不做那种事。”
瞿妈妈冷哼一声,道:“如今说什么也晚了,等着替你兄弟收尸吧……寻芳阁可不能放死人。”
云姬怒瞪了瞿妈妈一眼,扭过去不再说话。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大理寺,众人下车,跟着官差一路往里走。
到了堂上,只见两边站着两列手执大杖的差役。
中间跪着一人,站着一人。
云姬远远地就认出了,那跪着的正是她弟弟周阿景,而站着的那人,便是邢舜臣。
“阿景!”云姬不由快走两步,唤出了声。
周阿景回头看到姐姐,也甚是激动,道:“阿姊!这些天你没事吧?”
他在狱中最担心的,就是邢舜臣趁机欺负他姐姐。
云姬看周阿景身上有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免心疼,落下泪来,道:“都是阿姊连累了你。”
姐弟二人相拥而泣。
瞿妈
妈见到邢舜臣,赶忙上前行礼道:“邢公子,这些天怎么不到寻芳阁里来玩了?”
邢舜臣俯视着相拥而泣的姐弟,笑道:“你们寻芳阁,做婊x的还立牌坊,我可惹不起。”
瞿妈妈赔笑道:“邢公子说笑了,我们是开门卖笑的,哪有什么牌坊?”
这时一个小吏走出来,高声道:“肃静!”
众人赶忙闭嘴,云姬也擦着眼泪,站了起来。
邢舜臣抬头,只见朱新霁沉着脸当先出来,后面跟着一个没见过的老头。
“朱叔叔,小侄这厢有礼了。”
见到朱新霁,邢舜臣赶忙上前行礼。
但是朱新霁并没有像过去那样,热情地回应邢舜臣,反而是有些嫌弃地道:“今日审案,你我不论叔侄。”
说完,朱新霁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一面屏风。
对于朱新霁的冷淡,邢舜臣有些意外。
李庆梅轻咳一声道:“与本案有关的人员都到齐了吗?”
大理寺主簿上前禀道:“回大人,寻芳阁云姬、瞿妈妈及几个目击者都到了。”
朱新霁对李庆梅道:“今日李大人主审,本官陪审。”
说完,他便坐到了陪审的座位上,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模样
。
这时,邢舜臣才觉察出些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