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再不言语。
崔启元现在左右为难,要是不说话,便是自认理亏。
可要是说话,自己这边又不占理,还有可能把其他人拉下水,惹人埋怨。
思来想去,崔启元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要是执意让柳三变调查此案,臣请求御史台和大理寺分别要派出一人做副官。”
他继续道:“柳三变没有查案的经验,御史台和大理寺的官员可以监察,以免冤枉无辜或者有漏网之鱼。”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秦明想了想,道:“好,此事朕答应了。”
崔启元这才躬身道:“陛下圣名。”
说完这件事后,秦明才对冯严道:“冯相,朕的事情说完了,你可以说你的事了。”
冯严恭敬道:“臣并无本奏,是兵部有奏。”
秦明一听,便知和金国有关,看向兵部尚书郭同道:“兵部有何事要奏?”
兵部尚书郭同瞄了一眼冯严,手里举着本奏疏,道:“陛下,这是忻州刺史冯天旺送到兵部的奏疏。他在奏疏中说,金国正在往忻州边境增兵,似有侵犯之意。”
郭同说到这里,跪下道:“冯天旺在奏疏中,力陈金国势大,我国万不能和金国开战。
”
秦明听到这里,脸一沉,冷声道:“冯天旺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朕向金国投降?”
郭同赶忙道:“冯天旺绝没有这个意思……为了边境的百姓,为了大秦国的长治久安,请陛下尽快恢复和金国的议和。”
终于来了……秦明心想。
他不由看向冯严,知道冯严今日早朝,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这就是他能够在朝中把持朝政多年的一张王牌。
冯严此刻身子站得直直的,尽管面上平静如水,可是透过那双老狐狸眼睛,秦明知道,冯严此刻一定得意至极。
也正如秦明所想的那样,冯严尽管略微低着头,可是秦明的脸色,秦明的一举一动他都尽收眼底。
他倒要看看,在朝中窝里横的皇帝,遇到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手忙脚乱。
不,他认定了秦明会手忙脚乱,强撑一会之后,一定回来找他求救。
他也算是看着秦明长大的,他太了解这个皇帝了,骨子里就懦弱胆怯。
秦明嘴角弯起一抹笑,道:“议和?怎么议和?”
兵部尚书郭同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老实地回答道:“金国贫瘠,只要像过去一样,给他们些绢帛,他们就会满足了
。如此一来,边境安稳,百姓安康。”
秦明冷笑道:“边境安稳?百姓安康?”
郭同望着忽然变脸的秦明,有些摸不清如今皇帝的心思,只能回道:“先帝在时……”
秦明喝道:“如今的天子是朕!”
郭同被秦明这一喝,睁大了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冯严站出来道:“陛下的意思是?”
秦明望着冯严,道:“金国犹如饿狼,以肉饲狼,不死不休!”
许一清闻言,激动道:“陛下此言甚是!我们秦国无论是人口、还是土地财富,都远胜金国。这些年来却年年向金国朝贡……何等的耻辱!”
冯严转头,厉声骂道:“许一清!你这话是在诋毁先皇和仁皇帝之后的历代天子吗?”
秦国向金国朝贡,可以说由来已久。
过去秦明的父皇曾短暂地依靠凌家免去了朝贡,后来凌家战败,朝贡便又恢复了。
许一清一愣,回道:“若是当时的天子们有陛下今日的雄心,那么陛下今日就不会为此事忧心。陛下今日这样做,就是为了以后的大秦皇帝、大秦的百姓们,不必再向他国朝贡!”
兵部尚书有些不屑地对许一清道:“许
尚书,你不曾上过战场,不知前线艰辛。如今金国千军万马集结在边境,许尚书若是能用你手里的毛笔击退他们,我国自然不用朝贡。”
许一清怒道:“国家养了你们这些人,难道不是为了保护国家的利益吗?你们吃大秦的粮饷,却为金国说话,是何道理?”
冯严不再理会许一清,而是对秦明道:“陛下,本来有件事臣是不想说的,如今看来,不得不说了。”
秦明道:“冯相有话不妨直说。”
冯严道:“前日,臣听说,金国的右贤王对陛下这些天的作为很不满意。今年想要议和,恐怕比往年要难得多。如今陛下既然不愿意议和,不妨把忻州、晋州、甘州三州的横连山以北尽数舍弃了,固守横连山以南的领土。”
裴仁如忙站出来喝道:“冯严,你身为尚书省丞相,竟然说出这样放弃国土的话来。陛下,臣请陛下治冯严通敌卖国之罪!”
冯严反驳道:“陛下不清楚国家的力量,又不听从忠臣的建议,只一味争强好胜,国家难道能长久吗?”
秦明知道,冯严所说的,右贤王不满的是自己杀了冯媚儿。
毕竟当初割让横连山以
北的州府,是冯媚儿通过冯严得到的指示。
高忠义见殿内又要吵起来了,赶忙喝道:“肃静!”
有了邢茂勋的前车之鉴,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无视高忠义了。
在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