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陛下深夜召见自己,赵巽是完全不在意的。
这是身为臣子的本分。
陛下召见,去便是了,至于所商议的具体事宜,那无关紧要。
就如陛下询问关于那余家酒肆的事情,他只是直抒胸臆,陛下是否采取意见,那是陛下的事情,与他无关。
当然,此一行也是有其他收获的,比如见到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又抛出了一个人情,想来,用不多久便可找到自家儿子了。
而一想到自家儿子,他便不禁叹息。
那孩子啊,不是读书的料,注定与科举无缘。
眼下又将近二十岁,老大不小的年纪, 这婚事啊,他这边也该琢磨一番了。
大明律规定,男子十六便可以成婚了,如自家儿子这样的,已是晚婚了,不着急不行啊。
于是,回到家之后,他便开始琢磨起来。
到底哪家姑娘足够贤惠、懂事,适合自家儿子呢?
就这般,天色亮了。
身为五品官虽是不用早朝,赵巽还是早早起来,简单喝了些清粥,便准备去当值。
就在这个时候,忠叔却是急匆匆跑来。
“老爷,少爷,少爷回来啦!”忠叔高声说道。
“回来了……”
赵巽也是眼睛一亮:“想不到锦衣卫办事这么快,只是一晚上那小
子便回来了,哼,想来他也是花光那五十两银子,实在活不下去了!”
虽是这般言语着,他却是急忙起身,赶至正堂。
“回来了啊!”
眼见赵图端坐,他沉声开口,威严尽显。
赵图只是斜瞥一眼,跟着取出一个小袋子,啪嗒丢在桌子上:“这是那五十两银子,还给你,两清了!”
说罢,他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赵巽脸色直接沉了下去。
合着这小子跑回来,竟是为了还那五十两“债”的?
“你站住!”
赵巽当即开口:“你以为这五十两便可以还清恩情了?我对你这养育之恩,你又怎么还?”
赵图笑了,淡淡道:“我是被您逐出赵家的,已没有父子关系,又何谈恩情啊?”
赵巽语结,脸色为止一变。
确实,既已断绝父子关系,也就不存在养育之恩了。
“你你你……好……”
赵巽一咬牙:“既然你找死,那就去死,最好死在外面,最好别教老夫知道,看你什么都不是,吃喝都是问题,没有这个家,你,拿什么过活?”
赵图又是一笑:“这就不劳烦赵大人您担心了,我活的挺好,那五十两就是证据。”
赵巽扭头看了看,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直至此刻,他才发现问题
所在。
十多日,都快二十日了, 那小子离家出走, 拿了五十两,而今又还回来五十两。
也就是说,在这期间,那小子一分没花?
这段日子,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吱嘎……”
小院大门关闭。
赵巽气的直拍桌子:“逆子,逆子啊,气煞老夫也!”
不多时,忠叔呼哧带喘的跑了回来:“老爷,没追上,我已然将您留在京城且升职的事情说了,可少爷还是执意要走。”
赵巽脸色铁青:“走走走,让他走,永远别回来!”
他是越想越气,狗东西……呸,那混账,太也不知好歹。
离家十多日,回来只需低头认个错便好了,结果呢?
跑回来竟是为了“还债”!
把这个家当成什么了?
“气煞老夫!”
他左右气不过,干脆一头扎进书房,开始写奏疏。
不多时,这一份奏疏便来到了崇祯皇帝案前。
“有意思啊……”
崇祯皇帝似笑非笑。
这一日,弹劾那余家酒肆的奏疏骤然增加了几成,言辞凿凿,大有那余家酒肆仿佛要祸国殃民似的。
其中,又以那户部郎中赵巽的奏疏为首。
昨晚,他已然问过那老货了,那老货也给出了意见,却不想今日竟是直接上了奏疏。
“都疯了吗?”
崇祯皇帝哼笑:“而今大明,大事小情那么多,这百官竟只盯着这么一件小事不放?太清闲了吧?”
不多时,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赶至。
“陛下,又有新消息,据说,那余家酒肆要开分店了。”
骆养性犹豫了一下:“而且,根据那铺子掌柜武五五的说法,这一次,便要直接开始五家分店。”
崇祯皇帝微微错愕。
好家伙,这一家铺子还没站住脚, 竟要直接开设五家分店?
胆子不小啊?
“所有关于余家酒肆的奏疏留中!”
崇祯皇帝直接吩咐:“另外,锦衣卫这边,只需盯着便好,有事第一时间报给朕。”
不多时,消息传开。
百官多震怒!
这余家酒肆什么个意思?
竟还要开设五家分店?
明目张胆!
肆无忌惮!
如此败坏儒家礼制,未曾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