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思殿内。
梁师成脸色阴沉的看着众太监忙碌着。
他语气平静而又让人从心底里发寒，犹如一块寒冰道：“咱家说过，入了宫墙，就要有宫墙的规矩。”
“以前，你们之中年龄大的，可能带过我，也被我喊过干爹，亦或者骂过，打过我。”
“这些，都是身为奴才的规矩。”
“所以。”
“咱家不跟你们计较，你们也清楚，我掌管你们后，可曾报复过你们一人？”
一些年龄大的太监，立马抱拳道：“不曾！”
梁师成听到此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说：“我们都是自小进了宫，净了身，来做这一个让人看不起的行业。”
“这其中有的是自愿的，有的是被逼的，但不管如何，来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脾气，规矩到了每个人的手中，都会或多或少的改变一些。”
“我们都是从小做到这一步的，其中的艰辛，咱家就不多说了。”
“今天我要说的是，虽然我们为了生存，明里暗里都要依附一些势力，寻找一些尊重。”
“但说白了，这些都是为了满足生存而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你们别忘了。”
“我们真正能够依附的还是陛下！”
“不管外面的人给了你们多少好处，如果陛下不喜欢你们了，亦或者你们失去了手头的职务。”
“那些人还会巴结你们吗？”
“你们的那些主子，还会重用你们吗？”
“不会！”
“咱家在这里把话说开了，没有陛下的恩宠，我们什么都不是。”
“所以，打小我们学的就是察言观色，学的就是揣测圣意。”
“想必，你们也清楚，我们陛下是一个务实的人。”
“所以，我们也应该务实一些。”
“既然陛下让我们去查这次的事情，那么必须要查个底朝天！”
梁师成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了三个盒子道：“这是蔡家和童家前些天孝敬给我的，里面的东西很贵重。”
“就连我都没舍得第一时间推辞而去。”
“现在，我将它还回去！”
梁师成将三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脸色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
接着，一个中年太监，也是拿出了几根金条，放在了桌子上道：“蔡家命我给御厨们带了一句话。”
“原话是，鱼跃龙门，只此一役！”
梁师成朝着他点了点头道：“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
“昨天，蔡家的人找我，说是要让我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几句，目的是为了将这次的官盐彻底拿到手中。”
一个看似年轻，实则走路有些踉跄的太监走了出来，从怀里摸出了一颗夜明珠，放在了桌子上。
梁师成也朝着他点了点头。
“童家的人让我在陛下面前诋毁张家几句，若是能惹得陛下大怒，将张家给诛九族，会赏赐我一个京内的大院子。”
“这是他们给的定金。”
“童家人也找到了我，让我时刻盯着陛下的息怒和爱好，稍有风吹草动就要禀报他们。”
“蔡家的人也跟我说，只要这次拿下了官盐支持权，以后户部的半边天就是他们的了，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
梁师成一边听着各个太监的汇报，一边安排着其他人去一一核实这些信息。
忽然。
一个小太监站了出来道：“我是从蔡府上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安插在宫内做内应。”
“蔡家人，可能与辽国方面有接触，我曾见过有辽人在蔡府出没。”
此话一出。
全场忽然安静了下来。
梁师成目光一凝，看向了这个小太监，内心不由得想到，你莫不是恨上蔡家了吧
！
这种猛料也要爆出来？
小太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道：“小的不会看错的，确实是辽人。”
“总之跟我们长得有些不一样，看一眼就会印象很深。”
梁师成点点头，继续听着总结着。
三个时辰后。
一份完整的奏折摆在了赵佶的面前。
梁师成有些惶恐的站在一边道：“启禀陛下，蔡家联合童家，私自买通宫廷御厨和宫廷验盐人，导致此次盐比出现了重大误判！”
梁师成说到这里，小心的又道：“老奴还查到，貌似张家研制出的精盐被盗了。”
“而童家所研制出的精盐和张家所研制的一模一样。”
“属下已经命人将今日张家所准备的另一份精盐已经取到，陛下请过目。”
赵佶扫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两盘一模一样的精盐，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果然。
这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梁师成这次是真的下了功夫去查的。
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有凭有据的找到了所有的不合理地方。
赵佶忽然目光停顿在了奏折的一角。
梁师成见状，赶忙低声又道：“据可靠消息，蔡府上有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