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暨白没有说话,只是绕过了她,直接走进了寝宫内。
姜锦书轻轻咽了口口水,对着梅染使了个眼色。
梅染虽心中担忧,但是还是领着米盈走了出去。
姜锦书跟着谢暨白走进了寝宫内,缓步走到了他的身侧,轻声问道,“殿下,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妾还以为您会宿在安良娣那了。”
“想孤宿在别处?”谢暨白在椅榻上坐了下来,看着姜锦书,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道。
姜锦书呼吸一窒,但是很快跟着上前道,“殿下明知妾不是这个意思,何故如此?”
知道他此刻有情绪,但是姜锦书也不愿意自己先一步就跌入自证清白的陷阱之中,所以此刻谢暨白既没有把话挑明,她便也只当不知道。
谢暨白见着她一副不知自己为何大晚上来的样子,微微蹙眉,沉声道,“今日你见了谁,不准备说说?”
果然是为了这个。
姜锦书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谢暨白认真开口道,“殿下,妾今日没有去见过谁,倒是偶遇了裴将军。”
“他与七皇子是来找殿下的,妾从慈庆宫出来便遇着了,谈不上见,妾也不觉得是什么要紧事,所以就没有主动与殿下提起。”
“你与他相识?”谢暨白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听着姜锦书的解释,只再次追问道。
“也算不得相识,只是之前替太子妃去给惠贵妃送贺寿礼的时候见过一面。”
“他对妾,好似颇有意见。”
姜锦书说着,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眼眸之中蓄起了几分无辜。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有些暗疮就不得不被揭开了。
也好,今日由得她亲手揭开了,这件事情才能彻底翻篇了。
“哦?”谢暨白挑眉,目光依旧认真看向了姜锦书,“怎么这么说?”
看着谢暨白此刻的模样,姜锦书咬了咬牙,对着谢暨白就径直跪了下来。
谢暨白心口微颤,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但是最后却还是强忍住了。
姜锦书也没有抬眼去看他,只是低垂着头开口道,“殿下,妾从不敢欺瞒殿下,妾之所以求了您的恩典入得这东宫来,就是因为不愿嫁去将军府。”
“裴少将军应当是知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出言讥讽,甚至在惠贵妃面前挑破了这一层关系。”
“好在惠贵妃并未为难……”
“今日妾是当真不知道会遇着裴少将军,否则一定会躲他远远的。”
姜锦书这么说着,眼中蓄满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去。
哪怕她此刻低垂着头,谢暨白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姜锦书知道在这宫中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她跟着谢暨白入宫时,一再表示自己并没有僭越的心思,是他逼着自己侍寝,让她当上他的奉仪的。
如今却又拿入宫前的那些事情来大做文章,这个理怎么都是说不通的。
可是这宫中若是个能说理的地儿,就不会有那么多后妃蒙冤受屈,郁郁而终了。
说到底这件事情是大是小,全在谢暨白一念之间。
他心中念着她的好,这便不是什么大事。
他若厌了,芝麻粒大的事儿也能成了她的罪过。
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姜锦书没有为自己喊冤叫屈半分,但是一颦一簇之间却已是满腹的委屈了。
谢暨白看着她此刻的模样,一颗心到底还是跟着软了下来。
是啊,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跟裴家的那一点牵扯,如今又何故要来这件事情为难她。
想着她昨晚满心满眼自己的模样,谢暨白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想扶起她来。
但是刚刚触及到她,就感觉到姜锦书整个人跟着微微颤了一下,几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谢暨白不由得跟着一怔。
看着她再次恢复到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谢暨白心底无端涌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来。
明明昨天才跟她许诺会护她一世安好的,结果才一日,就因着这些流言来为难她,也难怪她会再次变成这样。
眼看着她躲闪,谢暨白干脆俯身将人一把抱了起来,向着床榻走去。
姜锦书脸色越发白了几分,艰难看着谢暨白出声道,“殿下,妾今日服侍不了殿下了。”
她这句话出口的时候,谢暨白刚巧抱着她到了床榻边。
听着她说出这句话来,将她放到了榻上,俯身一把扣住了她,“怎么,跟孤闹情绪了?”
姜锦书急忙摇头,“妾不敢,只是妾今日来了葵水,所以……”
这么说着,姜锦书不由得微微垂低头去,脸颊微微泛红,满脸为难的样子。
其实她也没想到谢暨白会真的大半夜地过来兴师问罪,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到底还是做了准备,提前服了药,让葵水提早来了。
昨夜侍寝她才用那样的托词应付过去,今夜谢暨白若是再宿在她这里,之前的说辞就不攻自破了,所以她只能出此下策。
“当真?”谢暨白垂眸看着身下的人,眼底透着几分不甘出声问道。
姜锦书再次点头,“妾不敢欺瞒殿下分毫。”
在说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