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赶走三名下属,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骑上高头大马,他双腿一夹,马儿发出嘶鸣之声,如离弦之箭,朝着前方竹林道路奔去。
当马儿快要来到家门口时候,距离刚好还有约莫一百米,裴言翻身下马,伸手拍了下马屁股,这马儿就跟人一样,立刻会意主人意思,低哼一声,便快跑着钻进一侧小树林。
那树林当中,早已有黑衣人等待。
裴言清了清嗓子,假装刚回家样子,快步朝家而去。
当他推开院门,却看到了令裴言很是不悦一幕。
石桌前,坐着八个人,其中有两人,其中一人他自是认识。
周文建!
裴言心里暗道,内心陡然涌起一股莫名愧疚感。
他是识得眼前石桌前男子。
周文建是周家之子,也是因他事情而被满门抄斩的户部尚书之子。
遥想当时情况,裴言得知自己被人污蔑谋反时候,权倾朝野当中,竟无一人敢上前为他谏言,唯独户部尚书不顾危险,冒死为他鸣不平。
也正因这样,从而导致父皇大怒,并下旨将户部尚书一家诛灭三族。
裴言想到这些,心里满是惭愧的感觉,他不由得底下了头。
方筱小瞅见来人是裴言后,她赶紧起身道。
“我们家裴公子回来了,文建还有拓跋,你们还不快站起身打个招呼!”
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心里觉得有点心虚,尤其是再看到裴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搞得好像自己做了天大错事,必须得要向裴言解释清楚才行。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方筱小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周文建瞅了眼面前距离自己十米远的裴言,看起来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竟又想不起来。
他只好想将此事抛之脑后,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这是他做人的方式。
“你好裴言兄,我叫周文建,是娘子刚从牢狱之中接回来的,以后请多指教。”
裴言赶忙摆手表示道。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以后都是自家人。”
欧阳拓跋眼中没有一丝情感,仅仅只是说了句。
“我叫欧阳拓跋,请多指教。”
裴言这边见此人面容有些和慕容长清相似,又见其没有敌意,便礼貌性回了句好。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石桌前,看起来好不热闹。
而只有方筱小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她只能赔笑着和几位夫君,有一句每一句尬聊起来。
半晌过后,天色不早,大家就此散开。
当方筱小走回房间,刚坐下,还没来得急休息几分,房门就被人敲响。
“咚咚!”
伴随着木门响动,裴言推门而入,也不需等房内人答不答应。
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清毒。
自从上次方筱小提他解毒以后,裴言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好了不少,只不过毒素未能尽数清理掉,从而使得他不得不每个月初,需要来找她治疗清毒。
方筱小眼瞅来人是裴言,她只好晃动脑袋几下,将困意驱散掉。
起身从发髻处取出三枚银针,面色柔和的看向裴言,说道。
“今晚实在不好意思,都没和你提前打招呼,就一次性带回来两人。”
裴言脸色冷淡。
“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请赶紧为我治疗!”
“?”
这家伙今天是吃枪药了?这么大火气,又不是我惹到你,有必要这样子吗。
方筱小无心吐槽,手上动作却不减半分。
她出针速度极快,将躺在床上的裴言都惊了一下。
没想到这才过去月数,方筱小变化如此之大,看来还是他太小看了她。
裴言默不作声,依旧睁着双眼,安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除了两颗大眼珠子转动。
一刻钟后。
裴言捂着胸口,朝着床下铜盆吐出口中乌血。
吐完血后,他这才感觉心里舒畅不少。
裴言用手擦了下嘴角,缓了缓神,看向面前的方筱小。
他发现自己怎么现在每次看方筱小,心里就会莫名一阵心跳加速,这种感觉令他十分困惑不已。
方筱小被他盯得浑身有些难受,不满的说道。
“裴大公子,毒我已经为你清了大半,还望你遵守当初诺言。”
她再次强调起这件事,当初裴言可是承诺过,只要自己能治疗他身上所中的毒,就不会杀害自己。
这才过去几个月,裴言现在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卸磨杀驴!
方筱小不敢再往下想,要是真这样,她该怎么办才好。
要知道,现在就哪怕她大喊大叫,在一楼的龙瑾炎,也不可能在最短时间跑上三楼。
若是等龙瑾炎赶到,估计她都凉透了。
裴言冷冷道。
“本公子说过不杀你就是不杀你!”
他没想到方筱小居然还在怀疑,自己会动手杀她,简直是太可笑,他堂堂大瑜朝太子,是要当皇帝的人,可谓君无戏言,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