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求此言一出,姚古和张灏,顿时便领悟了话中含义!
种师中所部,如今局势定然是十分凶险,而完颜宗翰则是完全掌控了局势,所以才能有余力,派遣援军前来,
其目的,不问可知,
那就是将宁策,死死拖在这里,
留出时间,让完颜宗翰,将种师中所部,彻底击溃!
望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铺天盖地的金兵铁骑,
张灏浑身发冷,整个人如同堕入冰窖一般,
折可求则是脸色煞白,死死地盯着远处金兵,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有姚古,眉毛拧得更深,
脸上的疑惑之色,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禁不住喃喃自语,
“奇怪,事到如今,宁策居然还是按兵不动,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在姚古看来,宁策自起兵以来,一路算无遗策,从无败绩,堪称传奇,
但他此时的表现,极为反常,
姚古总感觉,宁策似是有杀招,即将使出,
但这杀招究竟是什么,他却又猜不出来。
此刻的战场中,
撒次答带着万余铁骑,向着宋军方向,疾驰而去,
银术可则小心翼翼,统率麾下骑兵,摆出弧形阵势,将宋军的前进道路,统统封死,
宋军军阵中,
明
媚的阳光投射下来,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晴空之中,前方远处,隐约有个小黑点,在蓝色高空中,若隐若现,
宁策骑在爱马照夜玉狮子身上,手中提着离别刀,脸色云淡风轻,似是对疾驰而来的敌军,毫不在意。
杨志提着铁枪,匆匆赶来,
“王爷,飞艇已发出信号,可以动手了。”
宁策微微颔首,
“好!通令全军,马上行动!”
片刻之后,
远处瞭望的张灏等三人,便看到原本严阵以待,与金兵遥遥对垒的宁策所部,突然开始整齐划一地,转身便逃,一路狂奔!
这下不仅仅是张灏,折可求,姚古,目瞪口呆,
就连战场中的当事人,两名金将,银术可和撒次答,此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本来两军对垒的好好的,突然宋军转身就跑?
撒次答眼看宋军撤退甚快,不由得心中着急,正待通令全军,前去追赶,却被银术可一把拉住,
银术可摇了摇头,“宁策狡诈多端,提防有诈!”
于是银术可与撒次答两将,便眼睁睁地,看着宁策率军,跑上了不远处的一处山岗,
然后,一种莫大的危机感,突然袭来!
多年征战沙场的直觉,开始发挥作用,
银术可顿觉浑身发冷,感觉有看不见的
致命威胁,正在迅速靠近,这种感觉非常危险,但又不知来自何处!
银术可脸色惶急地,猛然左顾右盼,望向四方,
当他的目光,扫过宋军刚刚待着的地方时,突然便是一凝,
宛若黑暗中的闪电,划过夜空,
银术可突然便有所领悟!
只是,他醒悟的太晚了,
就在这时,
在金兵,黑虎军,以及远处的张灏等人注视下,
高高的河堤,猛地爆炸开来,巨响震耳欲聋,无数土石细沙,被炸得漫天飞舞,
伴随着又一声巨响,
随即,汹涌的河水,宛若一条银色巨龙般,冲破了河堤,势不可挡地,向着低谷处,席卷而去!
方向,正是北面,太原城!
河水奔流甚急,速度奇快,声势惊人!
大批金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顿时便被几层楼高的巨浪,轻易卷走!
此时正是五月,河中水位高涨之时,决堤的河水,势不可挡,汹涌奔腾,一路席卷任何障碍,直奔几十里地之外的太原城而去!
宁策水淹七军!
“水淹七军!这是水淹七军之计!”
折可求脸色骇然,指着远处奔流不息的河水,声音颤抖,“镇北王,镇北王居然想出如此计谋!
这下完颜宗翰的十万大军,只怕要全部完蛋了!”
姚古也是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看了一眼站在高高的山岗上,居高临下,躲过了这场洪水的宁策所部,
口中喃喃自语,
“老夫本就该想到的,本该早想到的!”
“太原城地处低洼,二百年前,本朝太祖就曾水淹太原城,可惜未尽全功,
金兵将太原团团围住,这洪水一至,最先受害的,不是城中守军,反而是城外金兵!”
姚古略一沉吟,当即转身就走,
张灏急忙追问,
“姚将军,你这是要去哪?”
姚古头也不回地道:“去威胜军,调兵遣将,解围太原!”
说罢,他匆匆翻身上马,带着手下士卒,快马加鞭,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张灏与折可求对视一眼,两人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之色,
折可求沉吟说道:“金兵乃是北人,不习水战,宁策既敢水淹三军,肯定调查过地形,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