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汹涌的大火,前面是无边的黑暗,周围尽是喊杀之声,金兵狰狞的面孔,时不时在黑暗中闪现,惨叫声此起彼伏,
盔甲已被火燎成黑色,但张俊还是从起火的东门,杀了出来,
他咬着牙,手持大刀,带着亲兵部队在前面冲杀,给后面的士卒杀出一条血路,
巨盾兵高举沉重大盾,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箭矢,长枪兵紧握长枪,锋利的枪头从盾牌后探出,整个军阵,宛若一只巨大刺猬般,冰冷的箭矢不时从军阵里面激射而出,射向远处的金兵。
在张俊的拼死搏杀下,宋军军阵缓缓前行,
与逆境之中,将阻拦在面前的金兵铁骑,一一打散。
果然不愧是与岳飞,韩世忠齐名的悍将!
大刀重重斩落,一名金兵头颅飞起,张俊抹了抹脸上温热的鲜血,脸色狰狞,宛若杀神附体!
远处的马蹄声,还是无穷无尽,黑暗中,不知有多少敌兵潜伏,呲着冰冷的牙,随时等待收割宋兵性命,
张俊提着大刀,喘着粗气,双眼血红,打量周围后,
嘴里低低地骂了一声,
“该死的,不会宗望的十万大军,都围过来了吧?
还真看得起本将!”
张俊久经沙场,直觉敏锐,
只听周围动静,他就能初步判断出,围城的敌兵,绝对不会少于五万!
敌人煞费苦心地布了这么一个局,又是城
中放火,又是率军围杀,毫无疑问,就是想把自己等人一网打尽,
此时此刻,抢的就是时间,必须尽快在敌军大军聚集过来之前,尽快突破包围圈,杀出生天!
想到这里,张俊当即怒吼,“儿郎们,跟上本将,速速突围!”
说罢,张俊一夹马腹,提着大刀,奋起余勇,向着东面方向,狠狠地杀了过去!
巨大的钢铁刺猬,骤然加快了脚下步伐,其中更是激射出万箭如雨,射得周围金兵哭爹喊娘,
足足厮杀了一刻钟后,浑身浴血,身上带伤的张俊,终于带领手下精兵,硬生生地在金兵的包围下,杀出一条血路来。
远处依旧是黑暗,但一片寂静,并没有之前的阵阵马蹄声,
身后的远方,相州城仍然在熊熊燃烧,张俊回头看去,只见八千士卒,逃出来的,到现在也就剩下五六千人,
脑海中满是死里逃生的侥幸,张俊喘着粗气,牙关紧咬,副将心有余悸地上前,说道:“姚平仲……”
张俊摆了摆手,“顾不得他了,咱们赶紧撤,回滑州再说!
也不知道完颜宗望发什么疯,居然舍弃辎重,千里迢迢过来追杀我军,
多半是宁策那匹夫惹来的!”
张俊提起血淋淋的大刀,正待纵马前行,却见副将突然望着远处,一脸的不敢置信之色,
张俊心中一沉,猛地扭头望去,却见黑暗中的远处,微弱的月
光照耀下,一队连人带马,披挂重甲的金兵铁骑,缓缓显出身形,
当先一名金将,虎背猿腰,身披金甲,头戴貂帽,手中持着一杆凤头金雀大斧,威风凛凛!
张俊见状,顿时一惊!
居然是完颜宗弼?
居然是铁浮屠?!
张俊顿时无语!
完颜宗望,你可真是看得起本将!
不对!
张俊很快又反应过来,
自己没这个资格,
对方想对付的,
多半是宁策,
只不过误打误撞,恰好挡住自己的去路!
张俊咬了咬牙,提起沉重大刀,
再度招呼手下,硬着头皮,向着金兵杀了过去!
相州城西门外,宋军营寨,
击退了假装溃兵的敌军后,
黑暗中的金兵终于现身,开始向着宋军营寨,发起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的猛烈攻击,
但宋兵仗着强弩和掷弹筒,却也不断将金兵的攻势,一次次地击退,
只是相比数量庞大的金兵,小小的营寨就像怒潮中的一叶扁舟,浮浮沉沉,惊险万分,好几次金兵铁骑都差点杀进营中,却被铺天盖地的手榴弹,给打退了回去。
大帐之中,烛火通明,浑身披甲的宁策,此刻却是好以整暇,带着手下众将,正在研究地形图。
不顾周围传来的隐约喊杀声,
宁策很镇定地
,用木杆在地图上指点,
“东面大路开阔,很难埋伏兵马,不易遭到奇袭,张俊选择从那里突围,是果断正确的选择,
相比之下,姚平仲慌不择路,选择了南面,未免有失考虑,
那边山林甚多,若是敌人在那里设下伏兵,弄不好姚平仲会全军覆灭。”
“然后就是咱们这边,属于金兵重点照顾对象。”
此言一出,周围将领都笑了起来,
“粗略估计至少有两万金兵,把咱们给包围住了,现在的攻击只是试探,试探出咱们的虚实后,用不了多久,金兵就会发起真正的总攻,
那时,才是考验我军的时刻。”
王寅很冷静地分析,“只是包围咱们这边,就有两万金兵,那金兵的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