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围上来的宋兵,甄五臣面不改色,毕竟他也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物,什么场面没见过,此刻被宋兵以刀剑逼着,对他而言,不过小场面而已,
原本就是刀尖上讨生活的汉子,生离死别,乃是家常便饭,
只见甄五臣急忙举起双手,脸上堆笑,对着几名宋兵,点头哈腰,“误会,误会啊,几位大哥,某家是个猎户,怀中有把护身短刀,
这……,该不会有事吧?”
一名年岁稍长的宋兵上前,动作矫健敏捷,身子笔挺,但甄五臣一眼就能看出,包括此人在内的其余宋兵,应该都是新兵,
虽然训练有素,但眉宇间,却没有老兵的那种杀气,这种杀气,只有上过战场,才能自然而然地培育出来,只靠训练,却是练不出来的!
宋兵以审视的目光,望向甄五臣,眼看对方脸上堆笑,神情从容,不像是做贼心虚的歹人,便冷哼一声,
“王爷有令,严禁携带任何兵刃进城,我等亦是三令五申,不时派人呼喊提醒,难道你没听见吗?”
甄五臣赔笑道:“某家乃是山林野人,家中没什么积蓄,带着把短刀护身,舍不得丢弃,还请军爷行个方便,放在下一马。”
宋兵看了看甄五臣剃得发亮的头皮,皱眉
问道:“你是和尚?”
甄五臣脸上露出憨厚笑容,“某家是猎户,听闻金兵对和尚道士甚少杀戮,故此剃了头皮,假装和尚,只为求生而已。”
宋兵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甄五臣的说辞,乱世之中,金兵杀戮虽重,但确如甄五臣所言,对和尚道士,有时却是网开一面,
或许,他们也怕死后下地狱,
宋兵打量了甄五臣一眼,随即伸手,他怀中摸了两下,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来,
宋兵拿着短刀,望向甄五臣,目光警惕地打量着,
甄五臣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沉吟过后,宋兵便将短刀扔到一旁的兵器堆里,那里横七竖八,扔了很多兵器,一看就是进城时,从百姓身上搜到的,
宋兵先是一挥手,示意其余士卒退下,而后对甄五臣说道:“镇北王定下的规矩,在乐安港,就是天,谁也不能违逆!
念在你是初犯,王爷待人一向宽厚,今日我就不为难你,
但你要牢记,日后若有再犯,两罪并罚,绝无轻饶!”
甄五臣连连拱手,面上露出感激之色,“多谢军爷开恩,多谢军爷开恩。”
宋兵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嘴里不忘叮嘱几句,“快去登记吧,登记后便可进城
,
如今乃是乱世,能有个安身活命的地方,哼,不容易啊。”
有士卒再度上前,以木刀在甄五臣身上,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定再无问题,方才放他过去,
通过检查的甄五臣,前行几步,来到一处案几前,一名年轻士卒正坐在那里,桌上有笔墨纸砚,
这年代,读书人还是稀罕之物,而会识字写字的士卒,则更是稀少,是以甄五臣也情不自禁,多看了那士卒两眼,
却见那士卒持着笔,手里拿着一块木制腰牌,以例行公事的语气,开口说道:“接下来问你话,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不得有误,否则后果自负。”
“在下晓得,军爷请问。”
“姓名?”
“甄五。”
“籍贯?”
“燕京府人士,投亲来此。”
“作何职业,或是有何特长?”
“在下原本是猎户,擅长打猎……”
片刻之后,那士卒很是郑重地,将写好的腰牌,递给甄五臣,
“记住,你的所有信息,都登记在上面,千万不要丢失,若没了腰牌,哪里都去不了。”
甄五臣接过腰牌,谢了对方,这才带着些许好奇和激动的心情,走进这座坚城。
进
城之后,抬眼打量周遭情景,甄五臣顿时便是一怔,
只见平整的煤渣路笔直向前,道路两侧,皆是灰白色的三层小楼,小楼方方正正,外表朴实,只不过墙面看起来有些潮湿,门窗也尚未安装,
透过窗户望进去,甄五臣发现屋中地面上,全部铺上了草席,上面还撒上了水,也不知此举究竟有何用意。
此时前面又有人在排队,一名士卒上前,向甄五臣要过腰牌,取来看了几眼后,便一指旁边的人群,“你住丙字二十八号楼三层,且在那里等候,一会自然有人安排。”
按照士卒的叮嘱,甄五臣拿着腰牌,乖乖地又排起了队,片刻之后,阿大阿二两人也相继而来,三人重新聚在一起。
又过了一会,眼看队伍人数已凑够二十人,一名年轻汉子便上前招呼众人,“诸位,在下姓孙名渥,你等称呼我孙渥即可,
在下是你们的宿舍长,以后咱们就住一起了!”
甄五臣在旁边冷眼旁观,发现自己这二十人,皆都是平民打扮,甚至有些人衣衫褴褛,衣不遮体,一看就是贫民,
而反观不远处的另一排队列,排队之人,皆是身穿丝绸,腰挂美玉,一副有钱人的样子,
甄五臣不由得心中鄙夷,暗想宁策身为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