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宗泽怒骂,完颜希尹正愣神间,突然心生警兆,他眼角余光闪过,便看到一抹雪亮刀锋,骤然从花轿之中,激射而出!
完颜希尹大吃一惊,还好他见机得早,当即身形急退,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刀!
凛冽的刀锋,凌空挥舞,将花轿门帘斩得粉碎,随即一名银盔银甲的女将,手持宝刀,大踏步从花轿中追了出来,怒斥一声后,直取完颜希尹!
“且慢!”耿南仲赶紧喊了一句,与此同时,跟随完颜希尹而来的十几名金兵,也纷纷抽出腰刀,挡在完颜希尹前面。
眼看已错失良机,茂德帝姬方才恨恨地收起宝刀,指着完颜希尹骂道:“好贼子,来日再见,本宫定取你狗头!”
完颜希尹被骂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望着英姿飒爽的茂德帝姬,心中升起几分后怕来,
暗忖若不是自己直觉惊人,及时躲避,恐刚才已成刀下之鬼。
定了定神后,完颜希尹望向耿南仲,阴恻恻地一笑,“贵国就是这么对待使臣的么?”
耿南仲早就被金兵的凶残和勇武吓破了胆,眼看完颜希尹发怒,顿时急忙上前,连连拱手道歉,“意外,意外,此事纯属意外,还请贵使大人大量,休要放在心上。”
完颜希尹轻蔑地一笑,
看着不远处抱在一起,哭得泣不成声的年轻美女们,以及一车车的金银珠
宝,宗泽当即上前,怒斥耿南仲,
“老夫正率将士,于前线死战,没想到你居然在后方私自向金兵投降!实乃误国奸臣也!”
耿南仲脸色通红,分辩道:“此乃官家的意思!”
宗泽一指那些美女,“这些都是我大宋百姓,你耿南仲读的难道不是圣贤书?
如此厚颜无耻之事,你也做得出来?
这些银钱都是百姓的民脂民膏,轻飘飘一句话,你就要送出去?”
宗泽资格老,能力强,威望还高,耿南仲自知理亏,一时间,被宗泽骂得抬不起头。
眼看宋朝大臣内部起了纷争,完颜希尹心中大喜,当即站在旁边,坐山观虎斗,看热闹。
吴敏见状,只得上前,把宗泽拉到一边,低声劝说,
“宗大人,此事确是官家的意思,金兵势大难敌,为天下苍生计,官家才决定与金兵讲和,献上女子金帛,也正是为了表明我大宋的诚意。”
宗泽哎呀一声,气得胡子乱抖,“讲和可以,但也不能如此屈辱,还要牺牲两位帝姬!
以老夫之见,讲和可以,金银减半,女子和帝姬,一律不给!”
宗泽说话声大了点,恰被完颜希尹听到,他当即大怒,“好,好,好!宗望将军和本官,原本有好生之德,不愿看你这汴京城,生灵涂炭,
故此才打算议和,
没想到你们如此不识抬举,如此冥顽不灵!
也罢,本官这就告辞,明日咱们沙场上见!
到时打破此城,鸡犬不留!”
耿南仲听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上前,怒斥宗泽,“宗泽,你疯了不成?官家的旨意,你也敢违逆?
还是说,你想拉着整个汴京城,跟你陪葬?”
蔡攸也说道:“老大人拳拳报国之心可嘉,但老大人守城以来,可打过几次胜仗?怎能凭一时血气之勇,便坏了朝廷大计?”
宗泽又气又急,但交战以来,宋军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这让宗泽的腰杆子,也硬不起来。
完颜希尹冷哼一声,作势欲走,蔡攸急忙上前,连连拱手作揖,屈膝赔笑,好容易才把完颜希尹给留下来,
吴敏低声提醒宗泽,“将帝姬送往金营,乃是官家和太上皇的意思。”
想着昏暗不明的前程,看着面前一心想要投降求和的耿南仲,想想他们背后昏庸的宋钦宗和宋徽宗,
宗泽不禁喟然长叹,暗想摊上这么个乱七八糟的朝廷,老夫还不如死了干净!情不自禁便握着腰间长剑,
眼不见心不烦!
但想想汴京的百万百姓,再想想这天下万民,宗泽心想自己还不能一死了之,只得将愤恨强压下去,脑海中紧张地思索起对策来,
但情急之下,短短时间
内,他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就在这时,却见安德帝姬被侍女扶着,从花轿中走出,强忍眼中泪水,对宗泽福了一礼,
“老大人相助之情,赵金罗心领了,大势如此,天命难违,赵金罗愿牺牲此身,换一个天下太平。”
茂德帝姬听了,顿时便冲到姐姐面前,“姐姐,你不要怕,有我在这,谁都不能把你带走!”
安德帝姬悲从中来,禁不住一把抱住妹妹,便痛哭起来,
茂德帝姬一边拍着姐姐的玉背,一边对完颜希尹怒斥道:“好狗贼,休要猖狂,待我夫婿回来,杀尽你们这群狗贼!”
完颜希尹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也知道宁策厉害啊?那为什么当初你们还要赶他走?
现在宁策远在万里之外,他怎么回来?
插上翅膀,飞回来吗?”
完颜希尹的笑声,得意残忍而猖狂,
笑得宗泽,吴敏等人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