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港城头之上,
冰冷的夜风迎面吹来,吹得李纲胡子乱飞,
但李纲毫不在意,只是一门心思地紧盯远处战场,他能看出来,金兵右翼营寨,已经陷入一片纷乱,这意味着宋军正在那里厮杀,
李纲虽然对宁策取胜,很是悲观,但还是满怀希望地站在那里,暗想万一真赢了呢?
身后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随即农夫打扮的蔡京父子,以及商人打扮的刘延庆等三人,来到李纲身旁,
李纲听到动静,讶然扭头,看到三人打扮,不禁心中奇怪,
三人自然不便透露,自己是为了逃跑方便,所以才假扮成农夫和商贾,唯恐李纲发问,蔡京干咳一声,抢先开口,
“宁策不是说三日内出兵么?他怎么这么着急?”
李纲淡淡道:“敌众我寡,夜袭的话,取胜的希望大一些。”
夜风吹来,带来阵阵肉香,
蔡鞗抽了抽鼻子,一把拉住蔡京,“爹爹,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蔡京急忙扭头打量,这才发现城头之上,放了好几口大锅,锅里面热水沸腾,正煮着大块的猪肉,
李纲解释道:“这是镇北王安排的,给守城士卒准备的夜宵。”
蔡京怒道:“老夫身为堂堂太师,德高望重,都吃不到猪肉,这些普通士卒,却
可以一天吃三顿?!
真是岂有此理!”
蔡鞗流着口水,羡慕嫉妒恨地说道:“这些人天天吃肉,也不怕撑死!”
李纲懒得理他们,于是道:“老太师若是饿了,不妨便去用膳,此地由本官守着即可。”
蔡京没想到李纲这么大方,
怔了怔之后,当即也顾不得别的,于是拉着蔡鞗,两人赶紧跑去吃猪肉了,闻着阵阵肉香,刘延庆一时也有些忍耐不住,跟李纲告了声罪,也跟了过去。
此刻的金兵大营中,完颜宗义带着麾下五千雄兵,兵甲齐全,面露警惕之色,望向远处的两个战场,
宋军炮兵营地那边,不断传来爆炸声和喊杀声,看来赵鹤寿已经跟宋军交上了手,
赵鹤寿率领的三千铁骑,实力很强横,有他们出手,完颜宗义放心的很,
就是右翼军那边,局势好像恶化了,营寨里的动静越来越大,营寨里也越来越乱,不少营帐先后起火,烧得半边天宛若白昼一般。
完颜宗义见了,不禁心中焦躁,
“张令徽搞什么鬼?敌兵不过几十人,他居然镇压不住?”
萧虎里皱了皱眉,心中升起浓郁的不安之感,
暗想苍鹰搏兔,亦用全力,张令徽迟迟不能取胜,只怕此次来袭的宋兵,非同小可。
他有心率军前
去增援,将危险扼杀在萌芽阶段,但又担心自己离去后,宋兵突出奇兵,偷袭完颜宗义,
再说马厩遇袭,五千骑兵秒变步兵,战斗力,机动力大打折扣,自己带着五千兵,能否追上敌军骑兵,还是两说,
想到这里,萧虎里不禁左右为难,
最终,他还是决定,留在完颜宗义身边,护住主将。
却说宁策带着八十骑兵,在金兵营寨中左冲右突,锐不可当,
尤其是杨志,张宪,王寅,孙安四人,人人皆是绝世猛将,在金兵营寨中如入无人之境,杀得金兵血流成河,
眼看张令徽的营寨被自己杀得差不多了,宁策杀心已起,索性就带着手下兵马,气势汹汹,直接又杀去刘舜仁的营寨,
刘舜仁已经身死,精锐也被他带去救援张令徽,早已被宁策歼灭,剩下的部队群龙无首,被宁策这么一冲,顿时阵脚大乱,士卒纷纷开始溃逃。
金兵中军大寨中,眼看张令徽营寨没了动静,然后刘舜仁那边也开始乱起来,完颜宗义顿时吓了一跳。
“萧虎里,今日来袭敌军,居然如此厉害?”
萧虎里急忙抱拳禀道:“末将刚刚得知,宋将宁策,亲自率领八十骑兵,前来踹营,
敌军人数虽少,但异常凶恶,张令徽所部已被击溃,刘舜仁也已战死,只靠他营寨里剩
余兵马,是挡不住宋兵的。”
完颜宗义脸色煞白,“这宁策居然如此厉害?”
萧虎里暗叹一口气,心想这人可是以六千兵马,便击败萧干,耶律大石双雄,攻克燕京的牛人,能击败张令徽,刘舜仁两人,倒也不奇怪,
只不过对方只带八十骑兵,便敢突击己方营寨,这份胆魄,可也真是令人赞叹。
眼看刘舜仁营寨中的动静,越来越小,完颜宗义急忙发问,
“萧虎里,当今之际,计将安出?”
萧虎里提着手里的泼风刀,望向黑暗中的远处,想了想,只得恨恨说道:“刘舜仁所部溃败,不可避免,已无救援的必要,
马厩那边,也被宋兵的火炮破坏的差不多,救不回来了,
如今之际,所幸宁策兵少,只要末将能带着五千兵,牢牢护住大帅,待到天亮,撤军与完颜阇母大人汇合,再来报仇也不晚。”
完颜宗义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便低声问:“若宁策来袭,你可有把握胜他?”
萧虎里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