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雄率军围着宋兵又转了几圈后,当即拿定主意,
他决定先以神射手,直接射击宋兵没有铠甲防御的面部,只要死伤几十名宋兵,对方就会被辽兵的神射所震慑,害怕,惊慌失措,开始掉头逃跑,
这时再命令骑兵追杀,用狼牙棒,狠狠地从后面,把宋兵给砸死。
从这些宋兵畏手畏脚,行军速度缓慢的样子来看,不像一支久经沙场的强军,或许是铁甲兵的预备队,也说不定。
骑兵和步兵对决,机动力强的骑兵,天然握有主动权,可以随意选择战或是不战,
而步兵,只能被动应对,
自古以来,以步破骑,便是极其艰难之事,
拿定主意后,耶律雄急忙以契丹语,把命令传递了下去,手下骑兵得令后,当即很是默契地,开始放慢的战马的速度,准备随时列队出击,
望着不远处龟缩成一团,铁盾铁甲在后,陌刀长长的刀刃在前,宛若钢铁刺猬一般的宋军,耶律雄心中既忌惮,又兴奋。
暗想若是能将这四百兵全歼,那自己至少也能获得三百副精品铁甲,与同样数量的锋利长刀,有了这批精锐兵器,自己麾下将士的战力,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到了那时,凭借手中这支强兵,自己就可以建立更大的功劳,抢夺更多的汉人女子和金银珠宝,以及青壮奴隶,衣锦还乡,在家乡过着奴婢上千,家产万贯,整天吃喝玩乐享受的大老爷日子。
想到这里,耶律雄的心中,更是炙热无比,望着远处的宋兵,他的嘴角,不禁露出狰狞的笑意。
金兵又绕了几圈,激起了更多的烟尘,身处其中的宋军士卒,已经无法用肉眼看清敌军动向,只能凭借马蹄声,勉强分辨敌军的方位。
宁策骑着马,手握离别刀,稳稳地立在宋军阵列中央,他的面容平静,眼神坚定,显然并未被敌军的浩大声势,所吓倒。
眼看主将如此沉稳,宋军士卒心中的畏惧之意,顿时也消散无踪,暗想自家大人乃大宋战神,百战百胜,大人如此镇定自若,
显然此战,我军必胜!
水泥建造而成的灰色城墙之上,李纲带着一众官员,望着下面的战况,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周围的官吏们议论纷纷,他们居高临下,看得很清楚,虽然不懂兵,但也能看出来,这支金兵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都是精锐之士,
别的不说,只看他们操纵战马的技术,便是神乎其神,千余战马冲锋起来的势头,造成的声势,宛若钢铁兽潮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似乎不用兵器,仅仅靠战马的强壮和沉重的躯体,就能把宁策带领的四百宋兵,给活活撞成肉泥!
望着金兵如此骇人的声势,一名官员急忙上前,拉着李纲的衣襟,颤声说道:“没想到敌兵如此精锐,宁大人率军轻出,实乃不智,
如今我军被敌兵包围,局势岌岌可危,
老大人
可速速鸣金收兵,或许能挽留几分我军的元气,
否则若是这四百精兵,再度损失殆尽,则此地危矣!”
李纲面色凝重,微微颔首,差点就要点头答应下来,
他虽然是文臣,但头脑机敏,精明强干,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敌众我寡,敌军精锐,我军已被包围,这么打下去,必败无疑!
但不知为何,望着千军万马之中,镇定自若的那个少年身影,李纲却又有些犹豫,
自从数年之前,宁策如彗星般崛起,一路不知做过多少大事,行事屡屡出乎意料,让看衰他的人,大跌眼镜,
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让宁策给做成了,
如六千兵马,收复燕京,做到了种师道,刘延庆等西军悍将,率领几十万大军,都没能做到的事,
李纲犹豫了一下,心想要不自己再等等看?
万一宁策又以少胜多了呢?
就在这时,又有几名官吏,也是纷纷出言相劝,
“宁大人年轻气盛,不知金兵厉害,俗话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些女真骑兵,箭法精准,战法剽悍,又是人多势众,
宁大人贸然出击,只怕凶多吉少啊,
大人,快快鸣金吧!”
“是啊,宁大人少年心性,想要一逞匹夫之勇,但若打了败仗怎么办?到时城里再无一兵一卒,我等岂不是只能束手待缚?”
“老大人不要
犹豫了,赶紧鸣金,把宁策叫回来吧,否则就晚了!”
“老大人,想想数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吧!”
赞同撤兵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几乎所有人,都赞同尽快收兵,
在众人的催促下,李纲脸上的皱纹,仿佛又深了几分,只见他略一沉吟,便摇了摇头,语气坚硬如金石,
“临阵作战,最重要便是令行禁止,而不可首鼠两端,
如今宁策没有撤兵之意,老夫鸣金退兵,岂不是乱了我方军心?
到时士卒无所适从,反而容易被金兵所趁……”
他话音未落,只见城下的滚滚烟尘之中,突然便有一彪军马,斜刺里突然杀出,从左后方,直扑宋军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