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处车队,王寅冷哼一声,
“童贯每年从琉璃工坊,至少分红几万贯,见了大人,却连招呼都不打,好生无礼!”
杨志疑惑问道:“你怎知是童贯路过?”
王寅懒洋洋地说道:“因为护卫的是刘光世啊,除了童贯,谁能指使得动经略使刘延庆的少将军?”
宁策放下手中茶盏,无谓地一笑,
“算了,道不同,不相与谋,他不来更好,本王其实也不想见他,见面反倒彼此尴尬。”
杨志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下去,随口问道:“大人对将来,有什么打算?蔡京,童贯这样的大人物都参与对金谈判,显然云州回归,指日可待,
难道大人打算一直留在京师,直到天祚帝身死,就乖乖交出兵权?”
宁策看了杨志一眼,微微一笑,
想了想,却是顾左右而言他,
“对了,本官前段时间,曾让丁乔送煤油过来,这煤油,可曾到?”
王寅笑道:“此事属下知晓,煤油早就到了,只不过大人一直没问,所以属下也没提。”
宁策缓缓点头,脸上露出笑意,“到了就好。”
几人正在说话,却见茶馆大门处,又走进来几人,当先一人,英气勃勃,二十余岁,武官打扮,旁边还跟
着一个小孩。
这小孩看起来十几岁年纪,穿着一身青衫,虽然年纪小,但看起来老气横秋,圆溜溜的大眼睛,给人以聪慧之感。
武将带着小孩,在宁策旁边一桌坐下,武将尚未开口,小孩却笑嘻嘻地唤过小二来,要了一壶龙井茶,和几碟点心。
宁策见这武将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高级将领,但器宇不凡,眼神炯炯,不禁便暗自留意。
只听年轻武将叹了口气,说道:“早知京师布匹如此便宜,此番出来,便应多带银两,买些布匹,回去给军中的袍泽们,一人添一套衣衫。”
旁边亲兵愤愤不平,
“刘光世好生势利!当初同在西军,跟少将军称兄道弟,
现在老将军去了川蜀,此人顿时便翻脸不认人,人走茶凉,问他借点银子,居然百般推脱!”
被称作少将军的年轻武将苦笑一声,“此事……,倒也不怪他,若是换了我,突然有人上门借几千两银子,也会犹豫几分。”
亲兵顿时摇头,“少将军就是太厚道了!”
旁边那小孩听了两人谈话,想了想,却是嗤笑一声,
“我道什么大事,原来是如此小事,竟然让少将军如此烦恼?”
这小孩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听闻
此言后,年轻武将顿时便喜上眉梢,沉声问道:“彬甫你机谋百出,乃我蜀中神童,你若是有什么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那小孩听了,却是含笑不语,只是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端起茶盏,轻嗅茶香,卖足了关子。
旁边那亲兵着急,便开口道:“少将军也是病急乱投医,虞公子虽然聪慧,到底年幼,能有什么好办法?”
小孩听了,只是冷笑,却依旧不开口。
年轻武将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我刘锜思虑不周,怪不得别人,再加上大军之中,银钱用度本已紧张,这布匹,便是不买也罢,免得父亲到时为难。”
此言一出,他便听到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瓷器碰撞桌面,以及水流之声,像是茶水被打翻,
刘锜等人讶然转身望去,却见一名俊秀书生,手忙脚乱地,胡乱拍打衣衫上的茶水,目光却向自己等人这边,望了过来。
与书生同桌的脸上有青记的汉子,以及举止儒雅的文士,也同时双双望向刘锜这边。
书生俊秀非常,又自有一种自信和威严的气度,让平时自命俊秀的刘锜和小孩两人,相比之下,不由得皆有些自惭形秽。
只见书生望向刘锜,满面含笑,拱了拱手,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
眼看书生彬彬有礼,刘锜不敢怠慢,当即也是起身,拱了拱手,
“在下刘锜,现为泸川军第七将,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书生微微一笑,正欲开口,
却见跟在刘锜旁边的那小孩,突然哈哈一笑,一拉刘锜衣衫,奶声奶气地说道:“你平生最钦佩之人,每日念念不忘,如今就在眼前,如何你反倒不认识了?”
刘锜听了,当即大吃一惊,不禁望向宁策,失声道:“阁下莫非是镇北王乎?”
书生微微颔首,“本官正是宁策,刘锜将军,久仰了。”
刘锜顿时便是震惊当初,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大宋战神,茂德帝姬之夫婿,在童贯,刘延庆率几十万大军双双惨败的情况下,挺身而出,率六千兵马,三战三捷,一举攻克燕京,阵斩奚王萧干的传奇人物,
宁策,
居然就在自己面前!
刘锜当即拱手抱拳,激动地说道:“原来是王爷当前,请恕末将有眼不识泰山!”
刘锜望着宁策,心中满是钦佩,
他父亲刘仲武,如今正是泸川军节度使,当初童贯,刘延庆两次北伐燕云失败,也曾痛心疾首,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