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捷虽然官迷,但提醒得很对,
厉天闰化名田春,受赵衙内庇护,成为他的麾下,无论真相如何,赵彬父子一个窝藏反贼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杨志当即进谏,“请大人速速下令,将赵彬父子拿下,关押起来,免得他们狗急跳墙,兴兵谋反。”
郎捷很急切地望向宁策,在他眼中,杨志看到了熟悉的光芒,
确认了眼神,是一路人,
然而这时的宁策,并没有如郎捷预料的那样,果断下令,而是犹豫了片刻,随即他摇了摇头。
“本官以为,赵彬应该不会谋反。”
郎捷顿时哎呀了一声,“王爷千万不要心慈手软,赵彬这人狠着呢,他在镇戎军经营多年,党羽众多,若是谋反,会给大人制造很大麻烦。”
宁策终于被郎捷说动,于是他点了点头,“杨制使,请你马上赶回城中,调集高宠的五百铁甲兵,先把赵彬父子控制住,若是他们反抗,格杀勿论,此外,立即让关胜开始接手镇戎军的一应事务。”
杨志骑马匆匆而去,
厉天闰等人在茶馆后面藏了几匹马,看来是准备作案之后,骑马逃之夭夭,结果全部被反杀,马匹也成了宁策的缴获。
宁策带着剩下的人,押着祖士远,在后面慢步而行。
不出宁策所料,待他带人来到城
门口,杨志早已派人飞马来报,说道赵彬父子并未抵抗,而是束手就缚,
关胜已经带着手下亲兵,开始接管镇戎军。
宁策直接带人前去赵府,进去之后,发现赵彬父子被倒绑双手,关押在花厅中,看到宁策前来,赵彬顿时便激动地站了起来,
“王爷,冤枉啊,末将哪里敢谋害您老人家?这都是那个厉天闰自作主张,绝对与小人无关啊。”
宁策大踏步进了花厅,先吩咐士卒给赵彬父子解了绑,又让他两人坐下,这才和颜悦色地说道:
“本官也以为,赵将军不至于做这种丧心病狂之事,只是如今证据确凿,厉天闰化名田春,在令公子麾下效力,城中很多人都能证实这一点,
就在今日下午,厉天闰更是纠集了方杰,邓元觉等反贼余孽,企图行刺本官,幸好本官及时发现,挫败了他们的阴谋,敌军全军覆灭,本官这边则无一伤亡。”
听闻宁策没有遭到大的损失,赵彬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他便怒从心起,跳起来便去打赵衙内,重重一巴掌便将赵衙内扇得满地乱滚,然后还不解气,又上去用脚踹,幸好杨志上前把他拦住了。
赵彬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过了半晌,方才平复下来,他想了想,便来到宁策面前,就要跪倒。
宁策急忙扶住他,“有事好好讲,不用这
样。”
赵彬一脸羞惭,说道:“出了这档子事,小人再也无颜留在此地,这军使一职,小人会马上向朝廷请辞,
此外,大人的雄心壮志,小人心里也明白,小人愿捐出一半家产,助大人一臂之力。”
宁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也升起几分佩服之意。
这人做事果决,当断即断,难怪能在镇戎军这里经营了这么久,果然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既然赵彬姿态做得这么低,又是辞职,又是捐出家产,宁策也不想太为难他,于是点了点头,
“可以,那此事就算一笔勾销,本官不会追责厉天闰之事。”
赵彬松了一口气,急忙又拉来赵衙内,父子再度给宁策下跪谢恩,宁策命杨志将他二人扶起。
赵彬环顾周围,叹了口气,对宁策拱手说道:“小人已拿定主意,明日一早,便离开此地,这宅院,小人也不要了,愿送给大人。”
宁策原本打算推辞,但赵彬态度坚决,宁策转念一想,顺势答应下来。
然后宁策问:“刺杀本官的事,你们真不知道?”
赵彬立即叫起冤来,“大人手段高强,神乎其神,您来此地不过两日,第一日就摆平了番商闹事,今日又破获了姚通判被害疑案,
再说您手下还有五百铁甲精兵,
小人虽然不才,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哪里敢班门弄斧,跟大人过不去?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么?”
这话让宁策听着很舒服,他又问:“厉天闰怎么知道本王行踪的?”
赵彬怒视自己儿子,
赵衙内急忙摆手,“不管我的事,真不管我的事,虽然他是我手下,但自从打了施恩后,我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暂时躲出去,我也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了。”
赵彬也给自己儿子作证,说道:“王爷明鉴,周教授死后,小人就带着这逆子返回府中,跟他商量今后之事,
当时小人就打算急流勇退,离开这里,不信您可以去打听,今日下午,小人已经开始命人在城中售卖各处产业了,
小人都已经准备走了,功名富贵都不要了,还谋害大人做什么?
此外,厉天闰这个人,不止犬子,小人也很久没看见他了。”
宁策沉思着点了点头,
赵彬恭敬地对宁策施了一礼,然后带着儿子,步伐沉重地离去,赵府一堆婆娘哭着喊着在那里收拾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