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豫的话,宁策点了点头,心想是这个理。
后世有一句形容古代官场的话,叫做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附郭就是附郭县,也就是首县,通俗点说,就是县城和州城,府城在一个地方。
这就比较难办,县里的事也不好管,为啥呢,别处的县也罢了,附郭县里面,官职高于知县的官员太多了,甚至还包括顶头上司。
这种情况下,知县处理问题,战战兢兢,顾虑很多,因为你能管平民老百姓,但你管不了你上司啊。
所以这种附郭县的知县,最是难当,而附郭京城,号称是恶贯满盈,意思是这个人前生干太多坏事了,所以让他附郭京城,去遭这么一回罪。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其中也确实蕴含着,附郭县不好干的道理,有点类似于瓷器店打老鼠,左右为难,担惊受怕。
开封府也是如此,虽然府衙可以主管开封,其实很多权贵和官员,府衙根本管不了,就比如,高衙内原来在汴京街头横行霸道,欺男霸女,老张对此也极为头疼。
真管吧,到时高俅到皇帝那里一哭,高衙内马上就没事,老张也得放人,不管吧,像高衙内这样的坏蛋,在汴京到处害人,也影响老张的政绩和名声。
所以这开封府尹,还真得是张叔夜这样文武全才的干吏,才干得了,换了别人都不行。
比如宁策在郓州,遇上的势力顶天像是蒋元这样的知县,或是西门庆这样的富商,又或是祝家庄这样的当地豪强。
宁策完全可以靠官职和实力,直接碾压过去。
但在开封府,就不能这么办,很多时候,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一荣皆荣,一损皆损,主官很难下手。
确定张邦
昌在找茬,宁策不禁冷哼一声,“张邦昌既然以治安问题,来为难姑父,那咱们就将此事解决,对了姑父,京师中具体负责治安的是那支机构?”
王豫答道:“主要是厢军负责治安,从老夫这里往下,有个都指挥使,下面还有两个虞侯,他们负责管理厢军。”
宁策问:“这几人能力如何?”
王豫想了想,说道:“能力皆是平平。”
宁策又想了一会,便有了主意,于是站起身来,
“此事小侄晓得了,稍后回去拜访张叔夜大人,与他商议此事,姑父就不用烦心了。”
王豫听了,顿时大喜。
于是宁策出去跟柳氏辞别,柳氏一边埋怨王豫,一边赶紧让王英英将宁策送出门外。
宁策出了门,直奔开封府。
高俅跟宁策只是盟友关系,曹猛虽然跟宁策关系好,但他是武将,官场上的事他使不上劲,也只有王豫算是宁策自己的嫡系势力,关系也亲厚,所以宁策一定要保他。
很快,宁策便来到开封府,此时已是下午,不出所料,兢兢业业的老张果然在府衙。
书房中,两人见面,宁策先是将王豫的事情,跟张叔夜说了一番。
张叔夜听了,不禁也皱了皱眉,“此事老夫也知道,只是虽然明知张邦昌是在挟私报复,但此人所言,倒也是事实,并无夸大,所以老夫也觉得不好处理。”
宁策便说道:“关于此事,下官倒是有个主意。”
张叔夜听了,顿时眼前一亮。
他知道宁策做事天马行空,如羚羊挂角般,让人无迹可寻,但又往往能收到奇效。
如果真能借此将开封府的治安情况给改善过来,那倒也是一件因祸得福的好事。
但参考宁策之前的
所作所为,老张又有些紧张,既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听说这小子半个月前,在大名府冒充普通秀才去参加武道会,不但夺得第一,还直接导致金国使臣的亲兵,好像叫什么陈和尚的,被人打死。
弄得梁中书现在还在焦头烂额,为此事的收尾头疼,若不是他能力够强,又有个厉害的岳父,早就被人弹劾了。
老张担心宁策在汴京闯祸,于是警告他,
“宁策,老夫知道你打仗厉害,但官场可不是打仗,你硬来的话,可不行。”
宁策微微一笑,“老大人想哪里去了?下官虽然没甚本事,但也被人称为江南才子,岂会粗暴简单地去做事?”
有了宁策的保证,老张这才放下心来,便问:“你打算如何做?不妨说来听听,老夫也好帮你参详一二。”
宁策不慌不忙,竖起一个手指头,“下官以为,首先第一件事,应该是收费。”
收费?
张叔夜一脸懵逼,
心想收费跟治安有什么关系?
莫非自己岁数大了,听岔了?
宁策点了点头,“大人没听错,就是收费,向老百姓收费。”
老张顿时勃然大怒,心想原以为此人是来灭火的,没想到居然是来放火的,老百姓原本就对汴京的治安情况,不太满意,
这种情况下,再给他们施加苛捐杂税,这帮百姓不得起来造反啊?
抢在老张爆发之前,宁策赶紧解释。
“大人要知道,厢军其实没什么战斗力,指望他们能把事情做好,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