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息怒,这不是拦路抢劫听说是宁知州定下来的规矩,无论是谁经过,都要交费。”随从解释说道。
“那些官兵还说了,如果不想花钱的话,可以去走免费的官道,这条路是郓州良善士绅集资修建的,平时还要维护保养,所以要收费。”
“宁策?果然是这个小奸臣!”张孔目咬牙切齿地说道,看了看周围的随从,他顿时便觉得有些心疼。
为了摆架子,这次他足足带了四十个随从前来,五文钱一个人的话,就是二百文,再加上轿子,一共需要二百二十文钱。
几名百姓有些不高兴地从轿子旁边,匆匆而过。
留下几句嫌弃的话语,
“不想花钱还在这挡路,真讨厌。”
“可不是咋地。”
“最讨厌挡路的人。”
张孔目顿时大怒,但看着周围络绎不绝的人群,却又有些疑惑。
“这些人莫非是傻的不成?那边有免费的官道不走,却来走这花钱的路?”
张孔目陷入沉思,
随从上前解释,“属下听说官道崎岖不平,若是下雨,更是泥泞难行,这条煤渣路虽然要花钱,但是道路非常平整,下雨天也不妨碍出行,所以百姓都愿意花钱走这条路。”
“当然,若是大人想省钱的话……”
张孔目气恼地一挥手,“走,花钱就花钱,本官堂堂知县,还差这几个钱?”
于是片刻之后,交了通行费,张孔目等人,终于来到了宽大的煤渣路上。
传闻果然不错,这条路十分平整宽阔,走在上面,速度也提升了不少,张孔目舒服地坐在轿子里,阵阵微风拂来,让他一时间竟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只是好景不长,很快,周围
百姓的聊天声,便传进他耳中。
“宁大人真是好官啊,这条路修成了,走路也方便许多呢。”
“说的不错,这条路真好,下雨天也没有泥,出门赶路太方便了。”
“不过这也是两全其美的事,通过这条路,宁大人每天也能赚很多钱呢。”
张孔目的耳朵,顿时便竖起来了。
心想自己原本是区区一个小吏,也就罢了,但如今自己成了阳谷知县,有了官身,出行的时候,沿途百姓应该让路,回避。
但他听动静,这些百姓正围绕在自己身边周围,并没有半点回避的意思。
“哪来的无知百姓,见了本官也不让路!”张孔目勃然大怒,当即探头出去,正要发火,一看之下,却是吃了一惊。
刚才他没注意,现在仔细看来,才发现这条道路,十分宽阔,大概可以并排行驶五辆马车,刚才那些说话的百姓,正在道路边上行走。
原来在古代,受生产力发展的限制,道路都比较狭窄,很多时候,不让路就过不去,但宁策修的这条路,非常宽阔,完全是按后世的大马路标准修的。
马路足够宽,所以并没有人围在张孔目的身旁,这让打算借着当官,好好地耍一把威风的张孔目,感到好不难受。
没有百姓让路,怎能体会到当官的威严?
但是这难不倒张孔目,他想了想,顿时眼前一亮。
于是便命随从调整队列,原本他一行人是前后排列,竖着走,现在在张孔目的指示下,四十个人一字排开,在马路上横着走,顿时就将宽阔的马路,给堵住了。
几名随从走在最前面,嘴里大声吆喝着,“阳谷知县张大人在此,众人退散!”
眼看这伙奇怪的人,宛若
推土机一般迎面而来,百姓们顿时便慌了神,听说对方又是什么知县,于是纷纷跳到马路两旁的田野上,把道路给张孔目一行人,让了出来。
望着道路外面给自己让路的百姓们,张孔目顿时心中高兴,不禁便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时辰后,横行霸道的张孔目等人,来到一处所在。
只见道路两旁,修建了很多房屋,这些房屋整齐划一,看起来好像是同一家产业。
张孔目探出头去,却看到最前面有一个木牌,上写‘休息区’三个大字。
他望向左边,只见那里是一排排酒楼,所有的酒楼都是一个牌匾,写着“杏花楼”。
张孔目又望向右边,却见右边全是客栈,也都是一个名字,写着“如家客栈”。
此时众人都是又累又乏,张孔目自己也饿了,于是便命人停下轿子,前去酒楼用饭。
随从们纷纷取出携带的干粮,又向酒楼掌柜讨了些水,便蹲在外面吃喝起来。
张孔目带着两名亲信家丁,走入酒楼,他本想去二楼的雅座,却被小二一脸歉意地告知,今日不巧,东家正在上面,二楼无法营业。
张孔目只得带着家丁,在一楼寻了个地方坐了,又吩咐小二取些酒肉来吃。
桌椅被擦得很干净,采光也很好,小二温和有礼,菜肴香气扑鼻,赶了半天路的张孔目迎着微风,喝着小酒,吃着美食,以威严的目光,环顾全场,深切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仅仅在一个月前,张登正还是大名府梁中书门下的一名孔目,虽然在外面也被人奉承为张大人,但其实孔目这个职务,并不属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