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在这边暗自后悔,另一边的扈成,则是强自镇定。
突然遭到李逵的无差别袭击,扈成心中怒火万丈,头脑一热,便带着家丁跟着宁策杀了出来。
然而被冰凉的山风一吹,扈成很快就反应过来。
宋江有多少兵马,扈成大概清楚,此刻看到宁策率领的陷阵营虽然装备精良,士卒精锐,但人数实在太少。
而自己这边带了一千人,李应那边人数稍多,但也不会超过两千,这样算下来,己方顶多也就不到三千兵马。
但宋江可是至少有六千精兵的!
扈成很想报仇,救出妹妹扈三娘,
但他不想去送死。
想到这里,扈成干咳一声,凑近宁策,
低声询问:
“宁大人,咱们的人数是不是少了点?”
宁策瞥了一眼扈成。
“少?不少啊,咱们今日算是以众击寡,稍后只要你等听从本官号令行事,取胜应是情理之中。”
以众击寡?
李应和扈成两人闻言,顿时皆都怔住了,心想宁大人莫非是在说胡话?
宁策骑在爱马照夜玉狮子上面,脸色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
在宁策看来,取胜梁山军,其实难度并不大,真正的难题,不在梁山,甚至不在郓州,而是在汴京,在宫中。
在古代,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一言可定人生死荣辱,而恰好宋朝又是最猜忌武将的一个朝代,担心武将造反,为
了巩固权力,历代皇帝都把武将的地位,给压得很低。
宁策自己,就先后被宋徽宗猜忌了好几次,前一次他是献上地瓜这样的高产作物,才勉强过关。
这一次宋徽宗因私藏铁甲的罪名,软禁宁策,要不是田虎和宋江带兵四处肆虐,杀官造反,朝廷正在用人之际,宁策也没这么快就被放出来。
痛定思痛,宁策决定要开始保护自己,最起码自己不能像以往那样,让成绩太过耀眼,自己太出风头。
把部分功劳推给高廉只是第一步,在今日的战斗中,宁策打算继续低调,像以往那种八百兵破一万西夏兵,两千兵破一万梁山军的战例,宁策不打算让其重演。
至少在他羽翼丰满之前,宁策都打算韬光养晦,低调行事。
所以,今日之战,在对外宣传上,绝对不能是以寡击众,以少胜多,最好便是以众击寡,持强凌弱。
宁策微微侧头,望向一脸迷惑的扈成。
“扈成,你们扈家庄,有多少可战之兵?”
扈成急忙答道:“两千人总是有的。”
宁策扭头望向李应,李应会意,急忙答道:“鄙庄兵马约三千之众,不过前几日与祝彪交锋,伤了不少……”
“这不就对了?”宁策冷哼一声,“你两千,他三千,加起来一共五千,再加上本官手下两千精兵,共七千人,打六千人的宋江,岂不是富富有余?”
两人闻言,顿时便是一怔。
宁策继续
说道:“宋江刚打下祝家庄,正在高兴之时,士卒们皆忙于抢夺财物,无心作战,此乃我军的天时,
独龙岗乃是两位的主场,两位对此地极为熟悉,此乃我军地利,
梁山军为抢夺粮草财物而来,攻破祝家庄,更是用了极其卑劣的手段,他们是贼寇,我们是义军,此乃人和。”
“本官手下陷阵营,皆是以一当十的精锐,虽然只有二百人,战力却相当于两千人!”
“我军不但人数多于对方,还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取胜岂不是顺理成章之事?”
扈成顿时便被宁策给绕迷糊了。
心想听宁大人这么一算,
好像,
好像己方的优势还很明显,
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扑天雕李应皱眉瞥着宁策,想了一想,顿时了然。
心想这些当官的,最擅长便是睁眼说瞎话,
宁策此举,应该是在给自己和扈成打气,提升己方的军心和士气。
只是看着身边这点可怜的人手,李应还是觉得心中发虚。
略一沉吟,他急忙上前,说道:“大人言之有理,只是我方人数看起来,实在有点少,唯恐被梁山贼看轻,小人有一计,大人可派遣十几名骑兵,用战马拖着树枝,在我军后方来回驱驰,激起阵阵烟尘,伪装成有大军跟随在后的模样。”
宁策闻言大喜,急忙依计而行。
所谓做戏做全套,为了韬光养晦
,宁策硬着头皮,哈哈大笑。
“本官今日率七千精兵,更有李庄主和扈成这样的大将相助,击败梁山贼寇,易如反掌矣!”
李应强忍恶心,也是笑着上前,“大人说的是,宋江那厮原本便是大人手下败将,大人当初尚能以寡击众,如今我军以众击寡,取胜乃顺理成章之事。”
扈成看着两人在那里演戏,心中却是迷惑,搞不清这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周围的李家庄以及扈家庄的士卒听了,倒是信以为真,他们都是普通士卒,哪里知道宁策和李应话语的真假?
顿时人人士气都升上去了不少,走起路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