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朝廷拿不到实质性的证据,私藏铠甲之事,便有转圜余地,这便是宁策打的算盘。
宁策觉得,宋徽宗应该不是想把自己一下打死,否则也不会派遣曾是自己顶头上司,并且与自己关系良好的张叔夜,来调查自己的案子。
听了宁策的话,张叔夜气急败坏,老头狠狠地瞪了宁策一眼后,便拂袖而去,老张是被气糊涂了,走的时候,居然忘了关门。
宁策只得上前,自己把门关上,他环顾周围,只见这地方虽然偏僻,空间却是不小,房屋分成里外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书房。
宁策推开窗楹,只见外面是绿荫草地,树丛中,几名身躯雄壮的官军,手持刀枪,正在来回巡逻。
宁策想了想,却是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如释重负。
心想自己自从穿越以来,终日忙忙碌碌,不是忙着赚钱,就是忙着和人打生打死,如今被软禁在这里,衣食无忧,外面还有官兵保护(官兵:无耻,我们是来看守你的!),这种惬意日子,可是到哪找?
就当奉旨休闲度假,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宁策不禁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随即他慢步走进卧室,躺在床上,没多久,屋里便传来香甜的鼾声。
宁策也是累了,一口气便睡到黄昏时分,方才醒来。
他躺在床上,睁眼向外面看去,却见外屋的案几上,摆着饭菜,想必是刚才熟睡时,仆人送来的。
宁策重新闭上眼睛,伸展身体,竭力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
“大人,大人?”窗楹外面,传来低低的声音。
宁策躺在床上
,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像是已经入眠。
“怎么了,时迁?”
宁策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
“张叔夜似乎并不担心大人逃跑,周围只有七八个官兵在看守,孙安就在附近,一旦发现不对,属下会立即通知他,让他来劫狱。”
“从这看守强度来看,大人的罪名似乎并不是很重。”
宁策翻了个身,正好面对窗户。
透过雕花的窗楹,宁策隐约看到一片青色衣角,在屋檐下飘动,心中不由得也暗赞了一番时迁的轻身功夫,果然了得。
“官家当然没有严惩本官的意思,否则本官也不敢前来此地。”
“本官在这里,应该很安全,忙碌了一年多,也有点累了,正好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番,
时迁,你先回去吧,以后不要总来,免得被人发现。”
“那属下告退了。”
屋檐下的衣角,终于消失不见,宁策闭上眼睛,很快,他就真正地步入了梦乡。
衣裙飘动,莲步轻迈,两名窈窕少女,正款款走在贾氏府中。
走在最前面的女子,打扮艳丽成熟,戴着青色的面纱,目光却是出乎意料的锐利,似是能穿透人心,正是殷秀秀。
仇琼英打扮成侍女模样,跟在殷秀秀身后。
宁策进京前,把很多事情,都托付给了精明强干的殷秀秀,而仇琼英,便是殷秀秀从郓州要过来的帮手。
两人款款来到后院二层小楼下面,通报姓名后,便有一个俏丽丫鬟,将两人领了进去。
闺房中,看到突然前来的两名女子,贾氏微
微有些惊讶,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吩咐身边丫鬟退了出去。
“殷小姐可是有事?”望着对面的盛装少女,贾氏丝毫不敢怠慢,她很清楚,此女很得‘他’的重视,是‘他’的得力手下。
“大人刚一进京,就被软禁了,现在局势很不乐观。”殷秀秀望着对面的贾氏,皱眉说道,“却不知夫人有什么打算?”
“什么?他被软禁了?”贾氏顿时便是一惊,花容失色,“他是有功之臣,好端端的,为何会被人软禁?莫非朝廷出了奸臣?”
殷秀秀冷笑一声,“贾姐姐,朝中有奸臣,不是很正常么?朝廷出忠臣,才是令人吃惊之事,嫉贤妒能的小人太多了。”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贾氏显得有些慌乱,想起腹中的孩子,心中一时更是如乱麻般,纷纷扰扰。
殷秀秀淡淡地望着对面的妇人,突然心中一动,她想了想,便说道:“我欲去京师走动打点,帮大人脱困,但手中却是缺乏银钱……”
贾氏闻言,急忙说道:“钱我这里有,却不知殷姑娘需要多少?”
殷秀秀故意皱了皱眉,“少说也得几十万贯。”
贾氏想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殷姑娘请稍等。”
随即她匆匆步入后堂,片刻之后,双手抱着一个木箱走了出来,随即将木箱案几上。
发出沉闷的声音,看来箱子很沉重。
“妾身手头,就剩这些地契了,折算下来,四五十万贯总是有的,姑娘可拿了去,尽快帮宁大人脱困。”
殷秀秀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想了想,便站起身来,仇
琼英上前抱起木箱。
“多谢夫人的厚意,来日我会将此事,禀报给我家大人的,小妹还有事情要做,且先告退了。”
随即,殷秀秀便带着仇琼英,快步离去。
两人走得远了,眼看四下无人,仇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