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点头,妩媚的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郓哥是大郎的旧识,他也认得奴家,他看到奴家,非常惊讶,还说大郎并没有死,而是被江水冲到了下游,这段时间以来,大郎也一直在寻找奴家。”
宁策皱了皱眉。
心想难怪这女子会如此纠结。
妇人扶着额头,低声抽泣道:“奴家,奴家当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心乱如麻,但最后,奴家心想,大郎对奴家有救命之恩,又是奴家的合法夫君,所以奴家便一狠心,偷偷离去。”
宁策问:“当时金门寺被孙安手下,牢牢包围,你是怎么走的?”
对于此事,宁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莲儿也没有武艺,又不能飞檐走壁,她是怎么躲过孙安的手下,成功逃下山的呢?
“公子有所不知,山上的桃子,非常甜美,郓哥又是个卖水果的,经常来此地,偷摘桃子,拿回去贩卖,
他早就知道,桃林后面,有一条隐蔽的道路,可以下山。”
“妾身是偷偷跟着他走的。”
宁策听了,这才恍然大悟。
思忖片刻后,
还是觉得晕晕乎乎的,
不知该如何是好。
妇人缓缓站起身来,从背后,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宁策。
“这段时间来,奴家一直思念着公子,日思夜想,奴家原本以为,找到了一生所爱,想永远陪在大人身边,但奈何,天不从人愿……”
宁策身子紧绷,一动不动。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女子温度,轻嗅着传来的淡淡香气,沉吟片刻后,宁策还是慢慢地拨开女
子双手,将其推开。
“武夫人,请自重。”
“你的事情,本官都知道了,情有可原,我也不会再怨恨你。”
“只是从此之后,希望你恪守妇道,好好和武大过日子,
本官与你,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说罢,看着面前泫然泪下的女子,宁策硬着心肠,将张宪喊来。
“把武夫人送回去吧。”
妇人低声抽泣着,不断回头张望,抹着眼泪,恋恋不舍地跟着张宪,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
宁策望着妇人消失的方向,
一时间,
心情沉甸甸的。
而此刻,在阳谷县县衙中。
一个身材矮胖,穿着吏员服饰的黑胖子,站在知县蒋元面前,神情很是慌乱不安。
“大人,不好了,那个张浚,把涉及二爷的所有地契,都给取走了!”
蒋元闻言,顿时吃惊地站起身来,“竟然还有此事?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王押司,本官不是嘱咐你,一定要看好那些地契么?”
王押司哭丧着一张脸,说道:“他自称奉了知州大人的命令,身旁又有三四名如狼似虎的士卒跟随,刀锋闪亮,小人……,小人不敢拦他啊。”
蒋元烦躁地站起身来,开始在书房来回踱步,他的步伐,越来越快。
突然,他停住脚步,扭头吩咐一旁的仆人,“速速去把二爷请来!”
仆人闻言,当即一怔。
“大人……,您不是严禁二爷来找您么?”
蒋元的脸,此刻阴沉得像是能滴下水来。
“宁策都要对本官下手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叫蒋和速速前来见
我,注意别让人看到!”
仆人急忙点头。
蒋元突然想起一事,又吩咐道:“把西门庆也叫来!”
仆人得令,当即匆匆离去。
蒋元以目示意,王押司会意,便在一旁捡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两人各怀心思地坐在屋子里,神情皆是惶恐不安。
屋子里烛火跳动不停,更是映照得蒋元的脸庞,阴晴不定,看起来格外的阴冷。
思忖良久,蒋元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长出一口气,而后,他侧头看向王押司,低声问道:“本官听说,你跟梁山泊那些头领,有些往来?”
王押司先是一怔,随即便点了点头。
蒋元的脸上,露出一抹杀意。
“本官听闻,他们这些好汉,手头也有数千兵力,其头领晁盖,林冲,刘唐,皆是十分悍勇之徒,你看能不能说动他们,把宁策……”
蒋元伸出手掌,以掌为刀,做出下压的姿态。
王押司当即会意。
想了想,便苦了一张脸,急忙摇头。
蒋元当即大怒。
只见他一拍案几,站起身来,指着王押司怒道:“王清!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本官不知道!
你我皆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本官倒了,你也好不了!”
“事到临头,当断不断,你我皆死无丧身之地!”
王押司慌不迭地起身,连连摆手,低声道:“大人,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十余日之前,小人曾派人打听过,
水泊梁山,山寨头领晁盖,早已率领军师吴用,头领林冲,刘唐,早就率领精兵,南下前去江州了!”
“如今山寨之中
,只有杜迁,宋万,朱贵三员头领,兵力不过千人,皆是老弱病残,不堪使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