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也是此意。”
“辽人使团首领裴满,有勇无谋,性情暴躁,若是得知我朝士子请愿活动,居然还路过他的地盘,必定会大怒,派人前去驱赶。”
“而这些读书人,也都是些热血青年,这一来二去,双方必然有所争斗,若是伤了这些读书人的性命,到时民意汹汹,朝野沸腾,只怕官家想压下此事,也压不住。”
宁策嗯了一声。
心想宋辽相争,只会白白便宜了一旁看热闹的金国。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设法阻止此事。
宁策突然有些疑惑。
“大人是开封府尹,若是想取消陈东等人的行为,一纸命令即可吧?”
张叔夜默然。
沉默了半晌后,他方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此事,老夫也很矛盾。”
“近年来,各地盗匪越来越多,很多良民摇身一变,成为打家劫舍的匪人。”
“我朝百姓,最是善良不过,若非活不下去,谁肯做贼!”
“岁币,万万不能再增加了!”
张叔夜有些痛心疾首。
宁策看着张叔夜,感觉似乎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老张一方面不愿看到陈东等人在开封府弄出不稳定的事件。
另一方面,他更不愿看到辽人增加岁币的企图得逞。
增加的岁币虽然不多,但在各级贪官污吏的层层加码下,到了老百姓那里,已经变成了足以压垮全家的一座大山!
所以老张也在犹豫,在矛盾。
不知该如何是好
。
宁策想了一想,便微微一笑。
“这个……,下官或许也能出几分力气,助大人一臂之力。”
张叔夜听了,当即大喜。
他看了宁策一眼,心中又是钦佩,又是感动。
心想这少年身家巨富,年纪轻轻,却难得的并不贪图享乐,声色犬马,只是一门心思,想要救国报国。
并且此人之才能,实在是自己平生罕见。
他从未见过才能如此优秀之人。
无论是破获诏书失窃案,还是此次的抓获金国密谍,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其手段高强,简直是神乎其神。
假以时日,此人必能成为大宋的栋梁之才。
想到这里,张叔夜不禁老怀大慰。
只是他转念一想,此事委实关系重大,万一辽人和士子真起了冲突,激起民变,那可就坏了。
便问道:“宁策,关于此事,你有多少把握?”
宁策笑道道:“大人放心,下官至少有九成把握,除此之外,还请大人派遣得力手下,沿途护送那些士子,免得他们和辽人起冲突,又或是被敌国间谍,设计暗害。”
张叔夜听了,不禁摇了摇头。
“老夫听闻,陈东准备发动至少数千名读书人上街,便是老夫出手阻拦后,估计当日也至少有千八百人,会跟着陈东去请愿。”
“想护卫这么多人,老夫可没那么多的人手。”
宁策听了,又是一笑。
脸色有些神秘。
“大人放心,后日上街的人数……,不会很多的。”
张叔夜闻言,讶然抬起头来。
却正迎上对面少年,自信沉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