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策,你就休要故弄玄虚了,快快把案情给老夫分说一番。”张叔夜不耐烦说道,“老夫也好早早拿住犯人,替你向官家请功。”
宁策心想这老头还是急性子。
“此案,先从桃子说起。”
“是什么人进了屋,会拿走一只桃子呢?”宁策问道。
张叔夜一脸茫然,“老夫哪里知道?”
“是熟人。”宁策一字一顿道:“若是有韶恨之的熟人,前来拜访,看到他不在屋,随手拿起一只桃子吃,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张叔夜抚着胡子,沉吟道:“这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不是有几分道理,而是事实如此,”宁策继续说道,“若是普通贼人进屋,肯定是挑值钱的拿,就是拿桃子,也绝没有只拿一个的道理。”
张叔夜缓缓点头,认同了宁策的判断。
“不过,也不能排除有贼人路过,恰好他喜欢吃桃子,所以拿了一只,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吧?”
“大人所言极是,”宁策先是捧了张叔夜一句,随即又道:“但普通的贼人,多半都不识字,他们又如何得知诏书的贵重呢?他们连上面内容都不知道。”
在古代文盲很多,识字的人非常少。
张叔夜听了,当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说,老夫也觉得,此案乃是
熟人作案。”
宁策点了点头。
“既然是识字的熟人作案,那就比较好办了。”
“根据下官掌握的情报来看,暂时韶公子的熟人有张三,王氏,秦桧,赤庄,叶高原以及宇文虚中等人。”
“高廉的方向完全错误,因为张三不识字,他不可能知道诏书的重要性。”
“所以张三可以排除。”
“秦桧不在现场,也排除。”
“王氏也排除……”
“等等……”张叔夜赶紧打断宁策话语。
“王氏跟韶恨之比较熟悉,又给他送了桃子,她应该属于那种可以随意来往的熟人吧?”
“并且,她也认识字。”
宁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肯定不是王氏。”
“这是为何?”张叔夜不解地问道。
宁策心想秦桧和王氏原本就是金国的奸细,他们有什么必要偷盗宋朝给自己国家的诏书?
不过想归想,话却不能这么说。
暂时在目前,秦桧夫妇在大宋百姓和官员眼中,一贯勤恳正直,是一对恩爱的模范夫妻。
他们伪装的很好,并未暴露他们凶恶的本性。
于是宁策开始扳着指头分析,“一开始,王氏并不知道韶恨之家中有诏书,对吧。”
张叔夜点了点头。
“她一个妇道人家,平时也很贤惠,天黑之后,她相公也不在家,为
了避嫌,她绝不会孤身前去韶恨之家的,否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岂不是证明两人有奸,情?所以,排除王氏。”
张叔夜听了,当即拍掌叫好。
“小子不错,分析的有理有据!”
“那剩下来的就是宇文虚中等三人。”
“宇文虚中反对与金国结盟,所以如果是他拿走了诏书,目的就是为了破坏两国结盟,那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公布于众。”
“但十天过去,诏书并未被公布,所以,他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这样,剩下的就只有赤庄和叶高原两人。”
“这两人中,我怀疑的是叶高原。”
“因为赤庄这十天来,一直在宇文虚中府中照顾韶恨之,日夜不离,如果是他偷的诏书,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排除了一切可能性,那就只剩下叶高原了。”
宁策站起身来,开始推理。
“案发当天是这样的。”
“作为熟人,叶高原很随意地从后门进入,来到韶恨之屋中,结果发现屋里没人。”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桃子咬了几口,就在这时,他发现了这份宝贵的诏书。”
“他很快就想明白诏书的意义,也知道这份诏书的价值,如果把诏书卖给辽国使团,他们一定肯出大价钱的。”
所以他急忙把诏书收起,唯恐露出破绽
,便拿着吃了一半的桃子,抢在韶恨之赶回之前,溜之大吉。
“照你这么说,此事是叶高原所为,”张叔夜沉吟道,“既然他偷诏书是为了卖钱,那这几日他为何不卖掉它?须知我等并未怀疑此人,他有充足时间和机会去出售此物。”
“这就要说起另一件事了,”宁策笑了笑,说道:“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叶高原自作聪明,没想到无意之中,把诏书又弄丢了。”
“此话怎讲?”
“叶高原取得诏书后,他也担心会被人发现,被韶恨之找上门来,心中惴惴不安,所以,他便把诏书藏到了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
“但是没想到,韶恨之出事后,跟他住在一起的赤庄为了照顾韶恨之,搬去了宇文虚中府中,直接把这份诏书也给带走了。”
“什么?你说诏书在赤庄身上?赤庄也是同谋?”张叔夜疑惑问道。
宁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