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娘子将信将疑地抬起头,正迎上宁策那坚定的目光。
看到面前少年俊秀的面孔,她突然感觉有些羞涩。
自从偶遇高衙内以来,这个恶棍对她是步步紧逼,使尽各种卑鄙手段,想要得到她。
而面对高衙内的咄咄逼人,她的丈夫林冲却步步退缩,甚至还在被高俅陷害,发配外地时,写下一纸休书,断绝了两人的夫妻关系。
也就是离婚了。
虽然林冲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娘子好,为了不拖累娘子,但林娘子对此依旧伤心欲绝。
心想难道高衙内看上自己,是因为自己是林冲娘子么?
还不是因为他看上了自己姿色!
无论是不是林娘子,高衙内都不会放过她。
一纸休书后,两人断绝夫妻关系,这样反而更助长了高衙内的嚣张气焰。
这段时间里,她父亲张教头不得不将她关在屋中,不让她出门,以免遭到危险。
虽然如此但高衙内仍是三番五次,前来骚扰。
同样面对步步紧逼的高衙内,相比林冲的软弱和不断退缩,敢于直接和高衙内正面硬刚的宁策,不知不觉,在林娘子心中,留下强烈印象。
她隐隐觉得,林冲虽然一身高强武艺,但性子太过懦弱,反而面前这名俊秀书生,相比之下,更有男儿气概。
“敢问这位公子是?”虽然知道是宁策救了自家女儿,但对方来历,姓名等等,张教头却是丝毫不知,所以急忙询问。
“在下宁策,乃是襄州士子,恩师乃是宗泽宗大人,在下这次前来汴京,是奉了童太尉命令,押送琉璃纲的。”
宁策特意提起自己两大靠山,宗泽和童贯,给予张教头和林娘子一些信心。
果不其然,听了宁策的话语,张教头和林娘子两人,顿时眼中便闪过希翼光芒。
“公子刚才说,你能帮我们解决此事?”由于激动,张老教头的声音有些颤抖。
宁策点了点头,“想要彻底解决此事,那只有一个字,跑!”
“跑?”张教头和林娘子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明悟。
林娘子这事,其实挺难办的。
高衙内倒不足为虑,真正可怕的,是站在其后面的高俅。
高俅官居太尉,职权深重,一般人很难正面挑战他,他却可以借着权势,想尽办法去害人。
对付高俅,只能防守,不能进攻。
因为高俅是宋徽宗宠爱的臣子,对付他,几乎
等于对付宋徽宗。
所以宁策想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抄作业。
抄王进的作业。
就是一跑了之。
带着林娘子跑到襄州去,或者跑到梁山,把她交给林冲。
无论是襄州还是梁山,在那里,山高皇帝远,高俅的权势也没法延伸过来,只要能跑到那里,林娘子就安全了。
张教头略一沉吟,便苦笑道:“公子的这个主意,老朽也曾想过,但奈何老朽在外地既无亲朋,也无好友,这天下之大,我父女二人,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二来那恶棍也担心我们会离开汴京,所以早早就跟这边牙人打好招呼,老朽虽然想卖房卖地,筹备赶路盘缠,却是无人敢买,老朽囊中羞涩,房屋田地又卖不得,无钱出行,所以不得不一直留在这里。”
宁策听了,心道原来如此。
难怪林娘子一直留在汴京不跑,直到最后,被高衙内逼得没办法,不得不悬梁自尽,了结此生。
不过这两个问题,恰好自己都能解决。
当即微微一笑。
“老丈若是信得过我,不妨前去襄州,我在那里有些产业和人望,护佑你们的周全,应无问题。”
“至于银钱方面,老丈不用担心,这个我来解决便是。”
听了宁策的话语,张教头却是眉头一皱。
心想自己和这少年素不相识,他居然敢冒着开罪高俅的风险,帮助自己女儿,还主动表示愿意提供银钱。
他和宁策到底是初次见面,也不知对方的人品到底如何,宁策说的虽然很好,但张教头有些犹豫不决。
心想不会是高衙内弄出的又一个诡计吧?
把自己父女骗到城外,然后随意鱼肉?
宁策心思何等聪敏,只看张教头的神色,便将对方的想法猜出个大概。
他的真实想法,是想救出林娘子一家,跟林冲结个善缘,为将来收服林冲做准备。
毕竟林冲乃是难得的虎将。
但这话却不能直接跟对方说。
宁策略一沉吟,当即就有了主意,便道:“实不相瞒,两位虽然不认识我,但我却早就对你们有所了解。”
“花和尚鲁智深,鲁大师,如今就在我帐下效力,他和林冲乃是好友,对于林教头被高俅迫害之事,不止鲁大师,便是在下,也是愤怒不已。”
“所以此次进京,在下便专程而来,想要救两位脱离苦海。”
听闻鲁智深之名,张教头顿时再无
怀疑。
他急忙上前,紧紧抓住宁策的手,热泪盈眶。
“原来公子是鲁大师的朋友,大师义薄云天,三番五次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