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官员勒马站定,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下面的三位官员,随即,他伸出手指,挖了挖耳朵。
“刚才是哪位好汉,说咱家放肆的?”
“报上名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徐铸顿时便是身子一僵,脑海里想起某个名字,当即便吓得面如土色!
腾宛也愣了愣,当他看到这些骑兵的装备和旗号后,突然一个激灵,急忙上前,谦恭施礼!
“下官襄州知州腾宛,见过童太尉!”
“通判曾远,见过太尉!”
“下官徐铸,见过太尉!”
三人纷纷施礼。
一旁的宁策,好奇地看着这位北宋时期,最著名的太监。
之一。
北宋最厉害的太监有两位,一位是被称为内相的梁师成,另一位便是眼前的这位,被称为媪相,主管枢密院事,统领九镇,太尉,泾国公童贯!
童贯主持西北军事,便是威名赫赫的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也在他的麾下,受他管辖。
可以说,他算是北宋除了权臣高俅之外,兵权最重的一人。
其地位,比朱勔还要高很多。
童贯眯着眼,只是环顾左右,根本不理会下面冲自己施礼的三人。
只见他沉声说道:“谁是宁策?”
宁策急忙上前,拱手施礼,“在下宁策,见过太尉大人。”
“你就是宁策?”童贯阴冷的目光在宁策脸上停留
片刻,似是在惊讶面前少年的俊秀,“老种说的宁策?”
“正是在下。”
“随我来!”
童贯冷哼一声,一甩大氅,翻身下马,理也不理徐铸等人,直奔高台而去。
宁策急忙跟上。
早有仆人上前,将高台上的座位重新布置一番。
童贯居中而坐,徐铸,腾宛等人,只能坐在下方两侧。
宁策则站在童贯的身后。
他右侧是一名衣甲鲜明,二十余岁的少年将军,手扶长剑,侍立一旁,面无表情。
宁策看了那少年将军一眼,但这将军十分傲气,并不理会宁策。
童贯环顾左右,脸上难得的挤出一抹笑容,“听闻几位大人在此征收花石,咱家恰好有事路过,就顺便过来看看,你等继续,不必管老夫。”
徐铸战战兢兢,浑身冒汗,他绞尽脑汁,但怎么也想不出来童贯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相比徐铸,腾宛则镇定的多,只见他抬头望向童贯,满面含笑道:“好叫太尉得知,此次花石进献仪式,即将结束,不过,全场第一的花石,尚未评判得出。”
童贯哈哈一笑,并未说话。
宁策当即起身,来到童贯面前,施礼道:“太尉,在下有冤屈!”
宁策这一下,顿时就把一旁的徐铸给吓了一跳。
他原本就心中有鬼,而童贯又来者不善,只对宁策另眼
相看,这让徐铸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童贯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宁策,问道:“有何冤屈,你尽管开口,只要有道理,咱家定会支持你!”
“在下控告李志淮李培父子,雇佣贼兵,抢夺在下的琉璃宝树!”宁策一边说,一边伸手向远处一指。
童贯顺着宁策的目光望去,看到两棵琉璃宝树,顿时也是眼前一亮。
“快端上来,给咱家看看。”
“再把那李家父子,也给咱家叫来!”
很快,两棵琉璃宝树就被搬了过来。
浑身发抖的李家父子,也脸色煞白地来到童贯面前。
扑通一声,李志淮跪在地上,不住地给童贯磕头。
“大人,冤枉啊,这琉璃宝树,乃是小人的传家之宝,根本不是小人抢宁策的。”
李培也跟着不断磕头。
看着磕头如捣蒜的两人,童贯只是冷哼一声,“咱家身为太尉,泾国公,办事最是公平不过,你二人不必害怕,起身吧。”
两人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
脑门红通通的。
看来是刚才磕头太卖力气了。
“宁策,你说李家抢了你的琉璃宝树,可有证据?”童贯问道。
“这是自然啊太尉,这琉璃宝树,就是证据!”宁策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培冷哼一声,“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你叫一声,它能答应你?”
宁策哈哈一笑,道:“李培,你死到临头,尤不自知,你却不知道,这琉璃宝树,是真的会说话的!”
李培也是哈哈大笑,“这就是你说的玄妙之处?简直笑死我了。”
宁策哼了一声,随即他变戏法般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只见这东西以木头为柄,中间镶着一块鼓囊囊的透明琉璃。
“此物名唤放大镜,能看清极为微小的字体或东西,请太尉查看。”宁策双手将放大镜呈给童贯。
童贯试了试,发现果然如此,不禁啧啧称奇。
“太尉只需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这琉璃宝树的根部,就知道在下所言不虚。”宁策又说道。
随即他深深看了一眼对面的李家父子,背过手去,淡淡一笑,“李志淮,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