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将其放在面前案几之上。
巧的是,他的座位,恰好挨着柳妍儿。
柳妍儿转过身子,望向宁策,看上去既高兴,又有些担忧。
“需要我帮忙么?”柳妍儿低声道。
宁策摇了摇头,同样低声答道:“不用,我应付得了。”
柳妍儿看了一眼宁策,想了想,便一咬牙关,低声说道:“宁哥哥,我这次带了二十人来,皆是百战老卒,你若动手,只需摔杯为号。”
宁策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台上的徐铸,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茶盏,想了想,微微点头。
两人坐在一起,郎才女貌,看起来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对面的李培,双眼冒出熊熊妒火。
李志淮目光阴冷,仿佛毒蛇般望着宁策,随时准备给对手以致命一击。
一阵喧哗的锣鼓之声,骤然响起!
众人顿时皆都振奋起
来。
进献花石仪式,终于开始!
几乎是同一时刻。
在汴京。
宗泽府中的书房内。
宗泽有些烦躁地扔下手中毛笔,站起身来,望向窗外,不禁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王宣见状,当即上前询问。
“恩师可有什么烦恼之事?”
宗泽默然半晌,这才点了点头。
“就在前日,为师收到襄州滕大人的书信,说道朱勔的爪牙徐铸,来到襄州,故意为难宁策。”
王宣听了,顿时便义愤填膺。
“这个奸臣,怎敢如此无礼!”
想了想,他又觉得有些不对。
“滕大人书信既然已到,那为何不见小师弟的信函传来?”
心想这不对啊。
怎么当事人的书信没到,滕大人的书信就到了呢?
“你小师弟,”宗泽踌躇了一下,说道:“的确没有给为师来信。”
“哎,小师弟就是这样的人,遇事总想自己解决,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王宣脸上露出着急的神色,“但他还是太年轻,这么大的事,总该跟师父说一声才是。”
“对了,滕大人怎么说的?”王宣问道。
“滕大人在信中说,李家雇佣贼兵,袭击了宁府窦管家,以至其伤重身亡,又毁掉了宁府花费重金买来的花石,宁策也受到袭击,但有惊无险。
此外,徐铸还要征收宁府的那棵百年老树。”
“看来,徐铸是铁了心要为难宁策。”
王宣听了,气愤难平,只见他重重一拳砸在案几上,“这些贼子,还真是一环套着一环,计谋狠毒!”
宗泽转过身来,有些心烦意乱地看了王宣一眼。
“恩师,这明显是李家买通了徐铸,要和小师弟为难,应奉局打着官家的旗号,行事歹毒狠辣,不知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此事,恩师您应该出手啊!”
王宣恳求道。
宗泽脸色有些黯然。
“当今皇上,为奸臣所蛊惑,花石纲危害百姓,劳民伤财,老夫已经连续多次上奏朝廷
,但奈何皇上只是不听,甚至有些恼羞成怒,怪老夫多事。”
“朱勔在江南,仗着皇上对他的宠信,江南无人敢违逆他的心意,此人几乎是一言九鼎,便是老夫在他面前,也要退避三分。”
“徐铸乃是朱勔的得力手下,此人前去襄州,那里肯定要出大事的。”
“老夫如今,也是忧心忡忡。”
宗泽长叹一口气。
“师父,您可不能袖手旁观啊,您要救救小师弟啊。”王宣一脸着急地说道。
“救宁策?”
宗泽蓦然抬头,看了一眼王宣。
眼神有些奇怪。
“小师弟危在旦夕,难道恩师就能无动于衷么?”王宣说道。
宗泽讶然看着王宣,“危在旦夕?王宣,你在想什么啊?”
“学生不懂您的意思。”
“老夫担心的,是徐铸啊!”
“啊?”王宣嘴张的大大的,看上去能放下个鸭蛋,由于吃惊,他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您,您担心徐铸什么啊?”
宗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徐铸不过一奸诈小人,靠着巴结朱勔,才有今日地位,”
“但是,”宗泽面露愁容,“你小师弟,可不是个省油灯,徐铸对上他,讨不到好去,以你小师弟的脾气,肯定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
“您的意思是……”王宣试探性地问道。
“老夫担心,宁策一出手,就把徐铸给弄死!”宗泽痛心疾首地说道,“徐铸一死,定然惹得朱勔发怒,到时朝堂之上,正道与奸佞之间,恐怕又是一番血雨腥风,殊死搏杀!”
“这……,弟子实在不敢相信,小师弟会有如此本事。”王宣满脸不敢置信之色地看着宗泽,“他能弄死徐铸?”
宗泽长叹一声,“宁策乃是老夫的学生,对他,老夫再了解不过,此人虽然年幼……,”
他瞥了一眼王宣,方才继续说道:“却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徐铸和李家,竟然去招惹他,注定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