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书生猛摇折扇,呵呵笑了两声,“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兄不过偶然输给宁策一场,又何必总是耿耿于怀?”
“那宁策虽然草包,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每年的诗会他都不敢来参加,今年应也不例外。”一旁的钱刚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培神情,谄媚地笑了笑,“不过他若是敢来,以李兄在诗文上的造诣,定能狠狠碾压此人,报前几日的一箭之仇。”
李培哈哈一笑,收起折扇,做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钱兄小看我了,我的目标,可不是宁策那草包。”
钱刚一脸钦佩之状,“哎呀,是我错了!李兄的目标,乃是张嵲,丁乔!李兄豪气干云,小弟佩服!”
“李兄刚才做的那首词,果然不凡,小弟听了,也是拜服不已,估计李兄问鼎此次诗会三甲,应无太大问题。”向秉也在一旁凑趣。
李培听了,脸上神情,更是得意,却故作矜持地摆了摆手,“呵呵,也不能这么说,襄州藏龙卧虎,才子如云,问鼎三甲或有些困难,但前十应是问题不大。”
刚才众人都把自己的诗词交了上去,由滕知州等人评审欣赏,李培看得清楚,滕知州案几前摆着十张笺纸,自己的那首词,如今排列第七。
如果待到三炷香燃尽,没有更多优秀诗词出现的话,那自己就是本次诗会的第七名。
总算那三千贯没有白花,李培暗自想道。
这是他用偷偷积攒的私房钱,请外地一名著名文人作的词,一来为了出名,二来也是为了平息他老爹李志淮的怒火。
由于他输掉了十万贯,他老爹李志淮这几天脸色铁青,一句话都不跟自己儿子说。
“刚才我可看的清楚,李兄的词,如今排名诗会第七,如今第三柱香也烧了一半,评审即将结束,没意外的话,李兄这个诗会前十,肯定稳了。”钱刚一脸钦佩状地
说道。
众人望向李培,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此次诗会,公认的襄州两大才子张嵲,丁乔都有参与,两人也提前预定了三甲中的前两名,至于其他人,只能去争夺第三。
但不要说第三,就是能名列诗会前十,传出去,都是了不得的光彩。
宋朝最敬读书人。
重文轻武。
若能在诗会上大出风头,到时老百姓谈起来,定会翘起大拇指,赞一声大才子。
这些人也会成为无数怀春少女,心中爱慕的对象。
但是,襄州文风鼎盛,才子很多,想成为诗会前十,竞争十分激烈。
李培的那首词,水准确实很不错,否则也不会名列前茅。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声嘟囔了一句。
“有钱真好,还能买来好诗。”
声音虽低,却清晰无误地传入众人耳中,李培听了,愣了一下后,随即便勃然大怒。
心想读书人的事,能叫买么?
再说你有证据么?
李培正待发作,却听向秉突然啊了一声,声音显得极为惊讶。
众人顺着向秉的目光望去。
却看到宁策带着两人,从大门处走了进来。
宁策今日能来到此地,就已经足够让众人惊讶的了,但宁策如今的模样,更让人惊讶。
宁策的头发有点散乱,显然刚才被雨水给浇了,身上的锦衣华服也被打湿,还沾了些许的黑色墨迹,脚下靴子满是泥土。
而站在他身后的杨志,看上去比他还要狼狈一些,他背着一个看似十分沉重的包裹,身上的墨迹比宁策更多。
当即便有仆人上前,把宁策等人给拦住了。
杨志见状,当即黑着一张脸,呵斥道:“没长眼的杀才,连宁公子都敢拦?”
向府仆人这才认出了宁策,当即忙不迭地拱手施礼:“原来是宁公子,请恕小人有眼无珠,宁公子快请进。”
宁策倒也不以为意,他挥手
制止了杨志,正待前行之际,却看到了不远处士子们。
向秉看到有些狼狈的宁策,顿时便哈哈大笑。
“宁兄弟,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莫非,你也想效仿那不修边幅的丁乔,留下一段佳话?哈哈,来人,带宁公子去更衣。”
宁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不由得也自嘲地笑了笑。
心想这并非自己本意。
中秋诗会,是宗泽特意嘱咐过的,宁策当然很重视,谁料想就在不久前,自己吩咐赵宁去办的事情有了眉目,他一时心急,结果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呵呵,让向兄见笑了,小弟正好刚才有点事,谁知……”
“谁知什么啊?宁策,看你这副样子,难道你做不出诗,又去摔砚台了?”又有一人走上前来,双眼犹如毒蛇般喷射怒火,脸色阴沉,此人正是李培。
前几天他在宁策手下吃了个大亏,足足赔上了十万贯,气得他爹李志淮天天摆个臭脸给他看。
今日两人仇人见面,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看到宁策,李培分外眼红。
宁策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培一眼,“哦,原来是李兄,多谢李兄上次的十万贯了,李兄今日巴巴地赶来寻小弟,莫非又想和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