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升州帅府内堂。严可求匆匆来见徐温,拱手道:“主公,二郎君知诰非徐氏子,今在扬州推贤下士,笼络人望,若不早除,必为后患!”
“知浩能推贤下士,笼络人望,真是难得啊。我还以为他只能勉强维持旧局呢。诚如此,本帅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正是用人之际,我嘉奖知浩还来不及,怎能除掉他呢。切勿再言。”徐温摆摆手道。
“大帅。二郎君重用宋齐丘等舌辩之士,专门收买人心,用心叵测啊!二郎君毕竟不是主公亲生,主公健在,他自然不敢异动;如主公老去,徐氏后人如何立于王堂!主公啊,听我一声劝吧,让公子知询在扬州代理军政,将知浩外放吧。否则尾大难掉啊!”严可求苦口婆心道。
徐温连连摇头道:“知浩由本帅从小看大,一直甚为孝顺懂事明理,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本帅早已将他视若己出。知询差他远矣!替代之事,切勿轻言。倒是宋齐丘惑主,不可等闲视之。知浩请求提拔宋齐丘为行军司马这样的要职,看来本帅不能答应。”
严可求叹了口气,拱手告退。
(徐知诰得知徐温反对重用宋齐丘,遂任命他为殿直、军判官这一类的小吏。徐知诰每天晚上都领宋齐丘到水亭密谈,经常谈到半夜。有时候在殿堂,把屏障撤去,摆上一个大火炉,相向而坐,都不说话,用铁筋在灰上写字,随即就用勺子把字涂掉,所以,他们所谋划的事情,外面的人们无法得知。)
2、扬州王堂。吴王朝议。徐知浩对吴王道:“下官接到边报,朱梁武宁军多次骚扰我要塞楚州,有大举进犯之迹象。楚州乃我扬州门户,万不可有失。自大将军李承嗣去世,楚州再无大员镇守,防守薄弱,
急需加强。我军文武之中严可求严大人,足智多谋,文武双全,可当此任。下官建议,请严大人前往楚州镇守。”
“严大人倒是极佳人选,但严大人是徐大帅的要员,不知严大人可愿前去?”吴王问道。
严可求正要开口,徐知浩抢先道:“军务紧急,我想严大人必然不会推辞。”
严可求躬身道:“既然王爷、少帅信任,严某愿往。”
“好!明日下官定当相送!”徐知浩拱手道。
“多谢。严某这就府收拾行装!告退。”严可求拱手而去。
(第二天,严可求一行出了扬州北门,却没有赶赴楚州,径直绕城南去,直奔升州去见徐温了。)
3、升州帅府内堂。严可求来见徐温,拱手道:“主公,扬州二郎君命我暂且前去镇守楚州。下官出了扬州,忽然想起一桩大事,故而急急来见主公。”
“哦。知浩叫你去镇守楚州,不妥。严大人说有大事相告,快讲!”徐温站起道。
“主公安坐,请听下官细讲。”严可求躬身道:“唐亡已十余年,我吴尚奉唐正朔,无非以兴复为名,今朱、李争逐河上,朱氏日衰,李氏日盛,一旦李氏得有天下,必以大唐宗室后人自居,难道我军向他称臣么?不若先建吴国,为自立计。主公如今虽掌权柄,然仅仅吴王驾下诸镇之中一镇海节帅而已,长此以往,何以号令诸侯?如吴国得建,宰臣之位非主公莫属,总掌各军,何人不服?请主公三思。”
徐温闻言沉思,默默而坐,久久不语,终于慢慢点头道:“先生之言深谋远虑,你不必赴楚州了。本帅任命你为总庶政,立即草拟奏本,推吴王为帝。这就与本帅前往扬州,面见吴王,行立国之事。”
“主公英明。”严可
求躬身而拜。
(吴王杨隆演不愿背唐,无奈徐温执意为之,一再邀集将吏藩镇上表。唐天祐十六年杨隆演即吴王位,改元武义,建宗庙社稷,置百官宫殿,文物皆用天子礼,惟不称帝号。先追尊封弟,再拜徐温为大丞相,都督中外军事,封东海郡王;授徐知诰、严可求、骆知祥高位。徐知浩见一时斗不过严可求,转而结好于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严可求的儿子,结成了亲家。严可求也不计前嫌,常为之出谋划策。)
4、扬州牙堂。徐知浩召集众官议事。徐知浩有些烦恼道:“各地将校依仗军功,常放出雕鹰等猛禽抓猎物,骚扰了百姓,如何是好?”
骆知祥道:“乱世用重典!出动牙军,缉拿不法将领,胆敢抗拒者,杀无赦!”
徐知浩摇摇头道:“众将校亲兵甚多,出动牙军强制,必定损失军队实力,不妥,不妥啊!”
骆知祥无言而退。严可求道:“不用麻烦使用军法,这好办极了。请你下一道榜文,让各县禁止养鹰,便可以将此事平息了。”
徐知浩闻听大喜,点头道:“此计甚妙,立即行文,命令各地施行。”
“遵命!”
(不出一个月,将校们果然再没有放鹰扰民的了。)
5、汴州金祥殿。朱友贞端坐金祥殿,张汉杰出列道:“启奏陛下,扬州杨隆演竟然建立吴国,设立宗庙社稷,公然与我大梁分庭抗礼,实乃大逆不道。微臣建议,立即发兵灭之,以警告天下不臣之藩镇。”
朱友贞忧虑道:“杨吴胆大妄为,千刀万剐也难解朕心头之恨。只是我大梁主力皆在河上,与残唐余孽对峙,难以抽身;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