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三巡,菜过五味。刘继威道:“张大将军,咱两个大男人喝酒有什么趣味?莫若请出将军夫人--嫂夫人,我们三人行个酒令吧。”
张万进拱手道:“大帅,贱内粗鄙,上不得厅堂,多有不便。”
刘继威百无聊赖道:“张大将军太古板了,太无趣了。来点儿歌舞也罢。”
“遵命!”张万进拱手,站起道:“来人,歌舞侍候!”
不一会儿,五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进来,欠身施礼,开始舞蹈。刘继威兴致大涨,自饮自酌,不住鼓掌叫好,一双色眼盯着女子的腰肢和脸蛋儿看来看去,慢慢地定格在领舞的女子身上,再不移开分毫。张万进在一旁,看得清楚,不由得一阵烦躁。
一支舞跳罢,刘继威站起,招呼领舞女子道:“近前来,近前来!让本太子好好看看,好娇媚的小娘子啊!其他的都散了吧。”
其他四名女子欠身而退;唯留下那为首的女子踟躇不前,为难地看着张万进。张万进急忙站起,冲刘继威躬身施礼道:“大帅,这妇人乃是末将的小妾刘氏,不便侍候大帅,请大帅见谅!”
“怎么不便侍候本太子了?你我主从还分什么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可以归你嘛!小娘子,快快过来,陪你家太子爷喝一杯!”刘继威站起道。
张万进无奈,只得点点头道:“给大帅倒杯酒再下去吧!”
刘继威满意地坐下。刘氏无奈,畏畏缩缩前来给刘继威倒酒。刘继威盯着刘氏,越发眼迷,忍不住一把把揽住刘氏的细腰,拉到自己膝上。刘氏连连挣扎,酒壶一下子失落在地,刘继威就是抱住不放。张万进气得站起坐下,坐下站起,几次要发火,又强自按捺下去;看着刘继威毛手毛脚调戏刘氏,不由得连连叹气,低头擂案。刘继威视而
不见,自顾猥亵刘氏。
正在这时,大厅门缝中伸进一个十一二岁的稚嫩的小脸,好奇地左看右看。刘继威抬头观瞧,刘氏趁机站起,要挣脱而去。不料刘继威有备,一手紧紧抓住刘氏的右臂,刘氏难脱其手,又羞又急,两眼含泪。刘继威故意大声道:“谁在门外?还不快来拜见太子爷!”
那门外的童子吓了一跳,竟不敢跑开,低着头慢慢走来,原来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时而抬起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刘继威。张万进大急,张着大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刘继威再度大声道:“大胆的女童,你惊扰了太子爷,快快过来,给太子爷赔礼道歉!”
那女童哆哆嗦嗦挪到刘继威面前。刘继威抬起另一手摸着女童的脸蛋道:“好一个美人坯子啊!”
张万进这时才缓过神来,一步跨过来,噗通跪倒在地道:“大帅,这是末将的幼女,还未成人,饶过她吧。”
刘继威按着张万进女儿的肩膀不放,嬉皮笑脸道:“不如大将军,将此女许配给本太子。您就是皇亲国戚了,我还要喊您一声岳翁啊。”
张万进痛哭流涕道:“大帅,看在末将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小女罢。待小女成人,大帅再迎娶不迟。”
“好好好!”刘继威放开张万进的女儿,大言道:“你看看,多好的美事,叫你弄得给哭丧似的。这美人留着以后再享用也罢。可这个小娘子,今天就定然归本太子了,本太子断然不再退让!”
张万进站起,一把拉过吓得呆愣的小女。刘继威站起,抱住刘氏,就往里屋走去。张万进大怒,拔出宝剑,一剑刺中刘继威的大腿。刘继威弃了刘氏,歪坐在地,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指着张万进道:“反了你了张万进!你难道不怕诛灭九族吗?”
张万进大骇,吓得目瞪口呆,宝剑嘡啷一声丢落在地。那刘氏这时却不知哪来的勇气,转身过来,拿起张万进的宝剑,一下子刺进刘继威的胸膛。刘继威当场一命呜呼。张万进的女儿吓得嗷嗷大哭。
(第二天张万进召集众将,发布刘继威死讯,自立为义昌军留后,勒兵自守。危急中的刘守光失去了最有力的援助。)
5、沧州义昌军帅堂。张万进对众将道
:“刘继威虽然罪大恶极,毕竟是燕王的长子;本帅将他处死,你们说燕王会不会大举讨伐我们义昌军?”
小将邢师遇道:“大帅不必忧虑,如今河东、成德、义武三镇大举进攻燕国。燕王自顾不暇,哪里能来沧州问罪呢。”
张万进点点头。德州刺史周知裕忧虑道:“三镇征讨幽燕,晋军最强;然晋王李存勖只派大将周德威前往,并未全力出击。以末将看来,胜负难料啊。如燕王得胜,我军危矣!”
张万进点点头道:“以周将军之见,我军当如何行事,方可确保无虞?”
周知裕道:“晋王统领三镇大胜朱梁,气势如虹;如我军遣使奉表,如成德军、义武军两镇一般,奉晋王为盟主,既可得到有力支援,又可自立决断,不失为万全之策。”
邢师遇道:“周将军刚才说三镇联军未必能胜幽燕,又如何保全我军?末将看来,还是遣使奉表,称臣于大梁为上策。大梁虽柏乡一时失利,然大梁雄霸中原,地广兵多;俗话说得中原者得天下,天下早晚为大梁混为一统。以末将看来,还是向大梁称臣更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