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鞋匠产生了错觉。 他以为自己是被其他同伙招供出来的。 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来抓自己?目标如此明确,肯定是被人招供了。 于是,被抓以后,他也没有过多的抵赖。 因为没有意义。 其他人招供了。 继续抵赖的话,只会让自己吃更多的苦头。 何必呢? “叫什么名字?” “三浦界人。” “你的同伙是谁?上线是谁?下线是谁?” “是……” 三浦界人忽然闭嘴。 这是故意的。也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不能说出同伙的名字。否则,他就是叛徒。他不想做叛徒。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们知道是我们的事。你必须说出来。” “我不说。” 三浦界人很嘴硬。 然后真的坚持不说。无论别人怎么诱供。 相反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的反应过来了。对方并没有抓获到自己的同伴。 因为没有说出哪怕是一个同伙的名字。没有任何信息。 糟糕。三浦界人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自己并不是被同伙招供出来的。自己的被抓,完全是意外。 眼前这些中国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到底是谁。 可恶。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问题是,他相信自己之前的判断绝对不会错。 那个朝自己冲上来的中国人,绝对是洞悉了自己的身份。绝对是识穿了自己。 咦?他人呢?怎么不见了? 那个家伙呢?他是怎么识穿自己的身份的? 可恶…… 八嘎…… “我要见他!”三浦界人忽然吼叫起来。 “你要见谁?”杨善夫将人拦住。 “他,他……”三浦界人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记忆犹新。 他确信,自己肯定是暴露了。 对方直接冲上来,就是要抓他。问题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忽然间,他瞅见了远处人群最后面的张庸。 他的脸颊顿时扭曲起来。 是他,是他,就是他…… 八嘎! 他到底是怎么识穿自己的? “是他!” “谁?” “是他!” 三浦界人暴躁的吼叫起来。 结果自然是遭受到一顿暴揍。当场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然而,他依然非常嘴硬。就是不肯继续招供。而且,反复的吼叫着,要见张庸。而且,只愿意和张庸说话。 “噗!” 刘道武将对方打晕过去。 张庸装作没看到。他只负责辨别日谍。抓人和审讯,不归他管。 “别打死!” “我立刻报告处座!” “看好点!要活的!打死了找你们是问!” 周伟龙急忙叫道。 急急忙忙的回去亚新饭店,打电话给处座。 张庸斜眼看了几下。 从周伟龙的神态动作可以判断出,电话那头的处座应该是很满意的。 毕竟,抓了一个日谍。算是有了一点头绪。 “你又立功了。”杨善夫有意无意靠上来。 “袭击鸡鹅巷的日谍,应该没有他的份。”张庸摇摇头,“我们抓到的最多是外围成员。” “无论是外围还是核心,抓到就是功劳。”杨善夫毫不掩饰自己的巴结拉拢,“之前那么多人忙乎大半天,一点头绪都没有。你一来就抓到一个。任谁也不能不服气。我估计,你短时间不能回去上海了。” “为什么?”张庸一愣。 “处座爱才。” “还请明示。” “我估计处座会要求你将南京的日谍都全部清扫一遍,然后才能回去上海。否则,下次日寇又来袭击鸡鹅巷,那就成笑话了。” “呃……” “这件事,估计CC系那边也知道了。多半会做点文章。可能委座也会知道。” “哦……” 张庸差点脱口而出,这是好事啊! 日谍那么嚣张,必须狠狠打击。大家都转移工作重点,齐心协力抓日谍。多和谐。 “会有人笑话我们复兴社办事能力不行。” “党务调查处?” “肯定的。徐恩增和我们处座是死对头啊!” “明白了。”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能回去就不能回去吧。无所谓的。在哪里抓日谍都是抓。 从理论上来说,隐藏在金陵的日谍,可能比淞沪还多。金陵毕竟是国都。是政治中心。党国所有的高层都在这里。 想要得到第一手的情报资料,必须是从金陵入手。 换了自己是日谍头子,也会在金陵安插更多的日谍。渗透到金陵的方方面面。 “科长回来了。” 说话间,周伟龙打完电话出来了。 满面红光,精神焕发。 和刚才在饭桌上完全两个样。像打了鸡血似的。 朝张庸一个劲儿的招手。 “张庸!” “到!” “处座让我对你进行嘉奖!你立功了!” “谢谢长官栽培!” “处座说了,能者多劳,请你多多努力,继续多抓日谍!” “是。” “如果可以将袭击鸡鹅巷的日谍抓到,处座会授予你第二枚六等云麾勋章。” “谢谢长官栽培!” 张庸机械的回应。心想,不奖励一点大洋吗? 勋章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我要的是大洋啊! 银票也行。 金条也行。 抠搜的…… 当然,只能暗暗的腹诽。 金陵的日谍可能是以刺探情报为主,可能没有那么多肥羊。 “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报告长官,我只懂得抓日谍,别的都不会……” “你会抓日谍就好。” “是。” 张庸规规矩矩的立正。 我已经明牌了啊,我只懂抓日谍。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