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平静道,“羽柴寻受了伤,如果那些人闯进来,他是完全没有办法行动的,如果我们赶来得稍迟一些,他就很有可能被对方抓住,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朗姆那边,只要最终目的达成了,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这一点小改动。” 诸伏景光看着他,总觉得安室透改变计划的理由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仅仅只是出于保险。 这样的违和感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尽管安室透每一次都很冷静地表示他所做的一切判断都是因为要考虑朗姆那边的想法,但说实话……诸伏景光总感觉安室透对朗姆这个自己实质上的上司的关注度还没有羽柴寻来得高。 他指的当然不是演出来的那种关心,事实上安室透也很少在诸伏景光面前明确表现出对羽柴寻的关心,而且几乎每次都会找上很多理由——以前是说要帮FBI的忙,现在又是因为朗姆的任务,仿佛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公私分明的。 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细想一下总有种掩饰过度的刻意。 但每当诸伏景光想要追问,安室透又是一副完全挑不出毛病的态度。 反倒显得是他一直在多想。 “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安室透注意到诸伏景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疑惑目光,他微微偏过头,快速说道,“顺便也得把计划和他讲一遍。” 朗姆原先的计划里当然没有这一环,毕竟诱饵不知道自己是诱饵的时候效果才最好,但现在安室透从一开始就没想让羽柴寻当诱饵,自然得把计划提前跟羽柴寻说明。 两人回到羽柴寻的病房的时候,羽柴寻已经把大部分文件都整理完毕,看见他们两个人回来,他还有点疑惑:“你们不用再休息一会儿吗?我这边其实没什么事情要做。” “其实是这样,我想和你说明一下我们暂定的计划。” 计划? 羽柴寻有些疑惑,心说朗姆的计划不就是把他当诱饵,而且还不准备告诉他,这计划有什么可说的? 他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计划,是指什么?” 于是安室透就把之前和诸伏景光商量好的事情给羽柴寻说了一遍。 羽柴寻:“……” 讲道理,安室透愿意替他当诱饵羽柴寻是很感动的,那样一来自己是安全了,但问题是,他就是想要当诱饵啊! 事实上,羽柴寻还希望科修家族的人到时候能把他直接抓走,这可是能够光明正大深入对方大本营的机会,而且自己还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毕竟计划是朗姆做的,他人是科修家族抓的,突出的就是一个被逼无奈。 “不行,我不同意,”羽柴寻深吸一口气,“我不能让你替我冒险。” “更何况,你们既然需要诱饵,那就更应该让我来,要是安室君你的身份突然暴露,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那样不就更麻烦了吗?” 安室透忍不住皱了皱眉:“可是那样你的风险会很大。” “不是还有你在吗?” 安室透一愣。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出事,”羽柴寻认真道,“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那根本不是一回事,你……” “就是一样的,”羽柴寻打断安室透的话,苦笑了一声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 你现在本来就是病患。 而病患就应该好好休息。 安室透很想对羽柴寻强调这一点,但羽柴寻现在的眼神又让他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但他依然不准备妥协。 “这是最保险的方式,”安室透顿了顿,“非常抱歉,我还是认为你不能参与这次行动。” 安室透语气里的情感色彩并不算强烈,目光也很平和,但已经很熟悉他行事风格的羽柴寻知道,安室透这一次恐怕是不会改变主意了。 羽柴寻有点头痛。 果然还是得采取一点特殊方法…… “那如果我命令你呢?”羽柴寻看向他,“你是我的直属部下,从原则上来说,在任务不冲突的情况下,你应该完全服从我的安排。” 安室透眼神闪过片刻的愕然。 羽柴寻很少拿地位来压人,或者更确切地说,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过,羽柴寻似乎一直不喜欢那种过于僵硬的上下级关系,也从未真正意义上地命令过他什么。 并且很多时候,羽柴寻也不介意让安室透来帮自己做选择,随意地交付自己的全部信任。 这是第一次,羽柴寻在安室透面前提到命令。 “如果你还认同我是你的上司的话,”安室透听见羽柴寻一字一句地说,“就请按照我说的做。” “我不允许你代替我去当诱饵,这是我的命令。” * 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发展。 羽柴寻拒绝了让安室透代替自己当诱饵,而且是用安室透完全无法违抗的方式。 而作为围观了全部过程的人,诸伏景光现在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诸伏景光知道羽柴寻脾气很好,而且是那种几乎没法想象这样的人会是组织成员的好,但这终究也只是一个很片面的印象,而且也并不能证明什么——他知道组织里的有些成员在外界甚至是鼎鼎有名的慈善家,他们的外表看起来也非常和蔼可亲。 直到刚才。 那是命令,但却是诸伏景光在组织里见过最奇怪的一个命令。 谁都看得出来,让安室透代替他当诱饵对羽柴寻没有任何的坏处,如果他自己亲自上,反而要面对非常多的危险,这是很正常的,诱饵就是需要承担最大的风险。 羽柴寻选择让自己做诱饵。 而且奇怪的也不只是羽柴寻。 安室透从羽柴寻的房间里出来之后就一直不发一言,羽柴寻的命令其实和朗姆给他的任务并没有冲突,或者说